又系着只小锦袋。朱棣似笑非笑的扫眼徐长吟,“这并非我之物,看来是找到了。”

徐长吟忿忿地问:“是谁通风报信的?”箱中之物他早前便已确认过,按逻辑是不会回头再瞧的。如无人告诉他,除非他有通天眼读心术,岂会一刻不缓地找到这小小的锦袋?

朱棣笑得诡诈:“你以为,你有何事能瞒过我?”说着,他解下锦袋,打开一瞧,脸上蓦地露出了几许柔情。他仔细系好锦袋,放入怀中贴身收好,续而看向面有不甘的徐长吟,挑眉道:“愿赌服输否?”

徐长吟不无“悲愤”的长叹:“家贼难防啊!”

朱棣笑得温情,深深凝视她的娇颜,低声道:“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徐长吟甚是得意的点点头:“再说几句来听听。”

朱棣失笑,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嘴里却道:“闲话少说,该替淮真添个弟妹去了。”话落,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打横抱起了她,大踏步往内寝而去。

摇曳的珠帘后,传来徐长吟哀哀地嚷叫:“你不是该养精蓄锐吗?”

一阵窸窣地衣裳摩挲声中,响起朱棣霸气的声音:“不在乎这一宿。良宵无多,你还是别挣扎了……”突地,内寝中寂静了下来,但很快就响起了朱棣压抑的咬牙声:“他们四个怎么都在?”

徐长吟明显压抑着笑:“要不摇醒一个问问?”

朱棣闷哼一声,“不必了,睡觉!”

“啊,糟了,煦儿尿床了!”

“不好,淮嫤醒了!”

话音刚落,“哇哇——”孩童的啼哭声霎时划破了燕王府宁谧的夜空。

“父王,炽儿刚刚梦到泡在好大一池水里面——”

“笨炽儿,是你泡在煦儿尿过的地方啦——”

东方晞白,神色略显憔悴的朱棣离府出发。城楼上,徐长吟眺望着大军渐渐远去,直至连旌旗也无法瞧见。

赏汝嫣在她身旁担忧的低声道:“王爷似乎精神不好。”

“昨晚上王爷没怎么歇息,不过途中尚能歇息下。”徐长吟瞧向困顿地偎在乳娘怀里的两双儿女。这四个小家伙闹腾了半宿,这会倒是累了,可怜他们的爹被折腾得几乎没能歇息。

赏汝嫣见她的神态中依然没有关切之色,不禁道:“娘娘难道不担心王爷此次出征么?”从旨意颁布后,徐长吟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仿佛一点也不关心朱棣出征之事。这让她不解,也让她有几许的不满。不过,她从未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徐长吟怔了怔,唇角划过抹苦笑:“难道我担心,他便不必去了么?又或许,我是已经习惯了吧!”幼时,她便时时陪母亲目送父亲头也不回的出征,然后等着他风尘仆仆的回家。于朱棣,她何尝不忧愁在心,可她不愿他知晓。她不想让他记挂着她的忧郁,担心着她的害怕感觉,宁愿他能了无牵挂的去保家卫国,然后平平安安的回来。

赏汝嫣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长声轻叹,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眸光朦胧。

之后,徐长吟让赏汝嫣带淮真他们先行回府,而她携着罗拂与任怡,驾马车往南郊而去。

离白夫人向她提及吴蓁儿已过了七日,该是去瞧瞧这位让她喜爱不起来的义妹了。

马车平稳地驰往郊野,雪花断断续续地飘落着。徐长吟抱着暖炉,闭眸思虑着。

未免被识出,白夫人未到城门送行。赏汝嫣尚不知吴蓁儿就在北平府,而她也未透露其行踪。她去探视吴蓁儿,为的只是白夫人。

依朱棣之意,一旦吴蓁儿诞子后,如她能自行投案,还可从轻发落。但依她对吴蓁儿的几分了解,这个女子虽有玲珑心,却没有玲珑性情。她既然能为逃避罪责,堂而皇之的随刑子游离京,尔后不顾名节怀上其子,如今更以怀子名义引起白夫人的恻隐与怜惜,最终目的应只是想让朱棣不再追究。如果她真的抱持着这种想法,便断然不会自行投案……

正思虑间,突听任怡低呼道:“咦,那不是刑大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