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官种在山林里不知生死了?”

“山官”布翁立刻大喝一声:“德哈贡请来了马首长,他是有功劳的人!”

马成在旁不禁心头狂喜,这个山官听完事情经过,首先关注的竟是这个,明显和布翁不是一路的,更确切的说是在找茬。

“有功就不讲规矩了?先祖和天神木代传下来的规矩,你们木日家全都忘了吧?”木然薙伊戈冷笑道。

阿龙“噌”地拔出腰间双刀,拱手叫道:“山官,恩人是我没带回来的,我的债我去偿,现在我就下山去找他。”

布翁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身旁的马成放声笑了出来。场上所有人奇怪地望向这个突然笑起来的诡异外人,而马成阴森森的话语则让在场除了薙伊戈之外的所有人不寒而栗。“我说这里为什么有这样的瘟疫,原来是因为这个。”马成抬起头盯着阿龙,一字一顿恶狠狠说道:“悖逆祖宗,不按自然规律来的寨子,怎么能不被诅咒呢?”

木然薙伊戈年轻时也当过游猎人,知道山下世界和寨子里大不相同,也知道山下厉害人物多如牛毛,但薙伊戈却并不像其他村民那般期待外人的到来。

木然家和木日家在寨子里原是轮流坐庄山官的,薙伊戈的爹能在上任胜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木日家的寨头很是向往山下,甚至提出过要跟山下景颇人一样按汉人规矩改姓李。如果当时只是木日家特立独行也就算了,但当具有竞争山官资格的寨头开始建议木然家也改姓杨时,寨子里大多数人不再党得事不关己了。于是丢了山官位子的木日家收敛了不少,自那之后最不按规矩办的事,就是寨头的大儿子不知道从山下哪里捡回来一对龙凤胎,在家里和自己孩子一起养着。

这次突然出现的瘟疫,把薙伊戈年迈的老爹带去了另一个世界,薙伊戈顺理成章接了老爹的位置。原本按寨子里乌玛承袭制的规矩,薤伊戈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木日家那个精明能干的小儿子。幸运的是,他竟也在这场瘟疫黑突然暴毙,现在木日家台面上这个布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只是匆匆上位的自己,说不上地位稳固。所以当看到木日家的人和他们带来的山下的人,真能对付瘟疫,薤伊戈不得不考虑怎么解决面前的威胁。

当马成说出诅咒二字时,薙伊戈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木日家带来的人竟也说要按规矩办事,但这人明显就是自己的盟友。你们自己请来的山下人都觉得你们不按规矩办事忤逆,甚至说有诅咒,此刻是绝佳不可错过的时机了。

“这位马首长的意思是,木日家的人不守规矩,导致我们寨子被诅咒了?”

马成笑道:“一个尊卑不分的寨子,被这山山水水唾弃了有什么奇怪?今天可以尊卑不分,明天就可以不敬神灵。今天可以有过不罚,明天不是可以坏事做尽?”

薙伊戈点头:“马首长说的对,咱们寨子这些年越来越没规矩,大家都是有目共着。现如今被万物纳特们诅咒,有了这场瘟疫,咱们死了多少人了?我看,就从今天起,咱们要好好讲讲规矩了。”

布翁在一旁盯着马成,咬着牙问道:“马首长,真的是我们不守规矩被诅咒了吗?”

马成知道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也不再多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布翁一下子像被抽去了脊骨,整个人瘫坐在竹椅上,人是自己请来的,救命的效果也是自己佐证的,这个完全不认识薙伊戈的马首长更没有拉偏架的理由。不得不承认,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如果想继续救人,想要自己的儿子赶紧活过来,除了遵从,还能有什么办法?

薙伊戈拍了拍手,叫来一个头戴红蓝色相间的方格棉纱布圆筒形头巾的男人:“勒排纳破,寨子里属你最清楚通德拉。德哈贡该领什么罚,通德拉里怎么说的?”

被叫做勒排的男人想了一下,答道:“山官,这要看那位官种还活着没。如果他还活着,背信一条,要打二十鞭子。见死不救一条,要打三十鞭子。叛离官种,要打五十鞭子。如果死了,直接打死不论。”

场下众人一听,不由得哗然一片。那浸过油的牛皮鞭别说一百下,体格差点的五十下怕就要晕死过去了。

阿龙一咬牙,丢开手里的双刀,跪在台下道:“各位督阿缪,如果是因为我德哈贡坏了规矩招了诅咒,我愿意受罚。但是我也不是忘恩的人,请督阿缪给我留下五十鞭,我受罚了要下山去把早恩昆接回来。剩下五十鞭,我愿意双倍受罚。”

坝台上几位低声一商量,纷纷点了头。勒排一挥手,人群里走出两个人来,用麻绳将阿龙双手吊在坝台前一棵矮树上,转身从驴栏里拿出一条油亮的皮鞭。那人刚要抡起鞭子,一直没说话的马成突然开口道:“你们这里打鞭子,还能用衣服挡着的?”

布翁脸色一变,赶紧道:“马首长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习惯,德哈阿龙还没有讨妻,这衣服能不能不要脱…不好坏了他的名节。”

“你不说起来,我是差点忘了。”薙伊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嘲讽地看向布翁:“今天还真有另外一个事要找德哈贡;我看你们木日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