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寿司用了当地最好的三文鱼,他也做出了美国人喜爱的鳟鱼寿司。在初到美国最艰难的几个月里,山田在这里一点点适应美国社会。这里的日本人没有国内的激进,面对日本同胞,他们热情而友好,很显然,他们已经融入了美国社会。

1936年的尾声他收到父亲的信函回国,赶上了1937年的新年。日本人非常重视元月一日的寺庙拜访。父亲要他快马加鞭赶回日本国内。尽管对这个陌生的国度恋恋不舍,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他也只能回国。高和先生劝他留下,高和的话并不是没有依据。1932年,美国选举了新总统富兰克林,此时的美国逐渐建立起了联邦福利制度,社会的机能已经明显开始好转了。

但是美国不是他一生可以永驻的地方。他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

高和先生和他的妻子将他送到了加利福尼亚州的港口。山田中正的行李不比来时多,他的书本都被他典当出去以换取回国的路费。临走时,高和先生给了他最后的拥抱。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一路顺风。

加利福尼亚州的海岸蔚蓝,看着冲刷岸边岩石的海水与浪花,这个苦涩的青年心中是有点羡慕的。在美国山田中正确实学到了自己想学的东西,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是那个在东京湾迷茫的少年。军国主义与天皇,如今想起已经是陌生的名词了。在美国,他收到了日本的一些消息,山田中正希望日本朝着好的方向改变,即使这份希望将会很快破灭。

12月,亦是东京都的雪季,日本的粉雪时常下的很大,能没过行人的脚踝。同时代的一名新锐作家敏锐的抓住了日本粉雪的细腻,伴随着日本文学最高的致意,他写下了一则优美的故事。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在雪国里邂逅了清纯美丽的日本艺妓少女,与之缠绵不清的故事。看过这样的文字,于一片纷纷扬扬的大学之中,漫步于东京繁华的歌舞伎町,男人们的眼睛便都留恋上那些穿着华丽和服,唇红齿白,腼腆青涩的少女了。

青年的山田中正回到日本国内。父亲为他在横滨最好的饭店开欢迎宴,同样也请了东京都有名的艺妓为宴席助乐。山田中正并无喝酒的兴致,父亲却是与他的政客们一杯接着一杯。父亲胖了,微微显出臃肿之态,头发也白了几缕。山田中正却因为不适应船上的颠簸和饭餐瘦了不少。

父亲对他取得的学位证书感到非常满意,尽管醉酒后的父亲红到了脖子根,这一张白纸黑字还是给他看了五六遍。

“好啊!真好啊!我的儿子就是帝国的未来啊!来人!”

下人送上了一套军装,军装上放着一把祖传的武士刀。山田中正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他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

“山田中正君!”

父亲少有地喊了他的名字。

“在。”

醉了酒的父亲顿时面容严肃。

父亲授予他军衔。准少将。不容他半点反驳,父亲亲自递给他军装,军装是特制的,一间普通的军装上密密麻麻地纹入了家章。山田中正拿起那把武士刀,刀柄上鎏金,刀刃纹家章,曾经轰动了江户时代的名刃秋月。

他很快被编入侵华部队,而这只部队,正是当时从上海踏向南京的那一支。

正月末。东京都。浅草寺。

从浅草车站出来便是东京都最古老的浅草寺。这一天的东京也仍然下着小雪,雪落在了房檐上,年轻的母亲在马路上催促着年仅几岁的孩子,孩子痴痴地望着雪,不知所思。

天阴沉沉的。正月底来浅草寺参拜的人依旧很多,只是这天异常寒冷,人们更愿意开着车去不远的箱根,富士山的脚下找一家温泉旅馆。在间或的鸟鸣中,假山的环绕中,以及氤氲着浓浓白雾的蒸腾中悠悠地享受地热带来的馈赠。

浅草车站下,穿着黑色羽织的男子撑开了一把纸伞,在这个阴沉的雪季,一枝绽放着粉粉嫩嫩的樱花旋旋而开。

伞的基色为黑色,搭配着男子身上黑色织绵羽织。男子修长的五指在寒冷的空气里将伞撑的笔直,款款而来,好似行走的艺术摄影。少有人穿着如此肃穆的羽织前来参拜,路人们以为他参加过葬礼而静静为他默哀。

山田中正3月就将乘军舰而去。临行前生死未卜,他特此前来着名的浅草寺求签参拜。

车站不远处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雷门。

早先的雷门在1865年浅草区的大火中焚毁,事实上,当山田中正前去参拜时,他所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两个石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今天去日本旅游在浅草所见的着名商店街仲见世一定还在。而且可能比今天看到的更长。走过仲见世商业街,便是当时的仁王门我们今天看到的为重建版本。

山田参拜浅草寺时,寺内的建筑仍然延续自江户时代的风格,为木质结构。今天的本堂,雷门,宝藏门以及当时日本国内的国宝五重塔均在昭和20年1945年太平洋战争的战火中焚毁,灾后以钢筋混凝土为主结构重建。

早在之前的江户时代,浅草寺就因为德川幕府的参拜而在日本大有人气,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