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芊最终还是住进了花坞。名字是她取的。

这院落费了魏如钧许多心思,她不忍取毁了意境的名字,又不愿在这里投入太多心神,唯恐日后舍不得离去,g脆删繁就简,取名花坞。

花坞外常年有许多身手矫健的侍卫巡逻,内也有数名丫鬟阿婆,有些是要g活,有些则g脆只是守着她。

她们都不能言语不识文字,不知是哪里寻来的人。

季云芊住下后,魏如钧只每隔几日来看她一次,和他带她回来时那副黏腻得恨不得做连t婴的样子截然不同。

身边的丫鬟一问三不知,但她猜测,魏如钧新到陈州,区区几个月并不足以让他偏安一隅,又加上她失踪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魏言那里,若魏言找到线索,魏如钧接下来恐怕还有得头疼。

他这样忙碌,大概也是为了之后做万全的打算。

季云芊靠在雕花床上,百聊无赖地望着窗外翠碧的浓叶,神游天外。

魏言是个心气极高、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将魏如钧发配陈州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如今魏如钧甚至还囚禁了她,他们二人日后恐怕就连表面父子都做不成。

即使她回到魏言身边,她和魏言之间也终究隔了个魏如钧。她和魏如钧该做的、能做的,无一例外全都做了,就算魏言说过不在意,她怎么好意思再t1an着脸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与魏言做恩ai夫妻。

难道要回到师父那里去吗?可她能想到的,魏言和魏如钧不可能想不到。师父养育她已经恩重如山,她怎么能再用这一堆破事让师父劳心伤神。况且魏言父子手中都有兵,即使师父道行高深,可双拳难敌四手,必然会败下阵来。

被囚禁不妥,做夫妻不妥,回老家不妥,季云芊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办。

愁云缭绕间,季云芊感觉自己的衣角动了动。回头一看,原来是负责端茶的小侍nv在叫她。

“怎么了吗?”

小侍nv摇头,拼命打起了手语。

季云芊这段日子天天靠手语和她们相处,现在领会起来倒是完全不吃力:“你是想让我出去散散心?”

小侍nv如小j啄米般点头。

仲夏时节yan气璀璨,季云芊刚来那会儿没什么心思,休息几日后看开了许多,见她这样提议,想着左右无事可做,便点了头。

这还是季云芊来到这里后起来。

总的来说,结果b预想的好太多。

“其实你不应来的。留在魏言大营,他会许你荣华富贵。”季云芊叹了口气,“我现在一贫如洗,身上的银钱还是从你身上顺来的,你跟在我身边,只有苦头可吃。”

肖冲摇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若不能追随在大人的身边,于我又有何加焉?”

季云芊本想说什么,不过肖冲在军营起就对加官进爵不感冒,想来是确实不感兴趣,便住了嘴。

“那好吧。但我向你许诺你来去自由,不受我束缚。若有朝一日你想另谋出路,我绝不横加阻挠。”季云芊坚定道,“只要我还有吃有喝,就一定不会饿着你。……嗯,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你的。……说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肖冲对上她无b坚定的眸子,轻轻笑了一声。“这些年的军饷。”

她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

不要说是吃苦,就算是凌迟,他也会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可她还是这样关怀他。或许……这就是他愿意为她卖命的原因吧。

事情已敲定,肖冲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转换话题道:“我见大人在为入城发愁?不过属下方才观摩了一阵,只要是结伴成行,盘查便会松懈许多,大人不必忧虑。这是我在陈州时为了以防万一做的路引和身份,与大人手中的那份是一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季云芊的路引上写的是她给自己编的新名字,左静宁,从师姓,取幼年道号为名,籍贯宣州。她拿过肖冲手中的纸张翻看起来,发现肖冲的路引上写的是另一个假名,籍贯也是宣州。

剩下的那张纸是婚书,上书二人曾远赴陈州谋生活,但年岁渐长,现还乡成婚,以孝敬父母,附有陈州衙门的盖印。

“……你的准备也太齐全了些。”

见季云芊惊叹不已,肖冲面se亦柔和道:“我早年走南闯北,跟着戏班里的师傅学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把戏。能为大人解忧,是属下的福分。”

“别这么说。”季云芊赞叹地将路引和婚书还他,“既然有婚书,你便不好再叫我大人了,容易露馅,便称呼我为阿宁吧。我则叫你勉之,如何?”

肖逐肖勉之,是他这张假路引上的名字。

面前人璀笑粲然,明明只是逢场作戏,肖冲却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漏了拍数。他耳尖红得发烫,只能垂眸,掩饰浑身的雀跃与暗喜:“听大人……听阿宁的。”

这些年来,季云芊与魏言夫妻琴瑟和鸣,恩ai非常。他对自己的身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只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