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剜心刮骨的痛苦侵蚀着他的理智,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蔡舒怡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就这样还想要她死?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捂着伤口从他身边走过,缓步走向楼梯口,她不能死也不想死,得找人帮自己处理伤口治病,不然,这么耗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华鸿雪疼得在地上打滚挣扎,一口血吐出来,看着她逐渐远去模糊的背影,猛然咬牙,脸上闪过狠意,墨色的瞳孔映出的焦点逐渐清晰,强撑着站起来下达命令。

没过几分钟,蔡舒怡便被两个大汉架着回来,将她扔到华鸿雪面前。

蔡舒怡被摔得很痛,难以置信地看向仍旧还能背脊挺直、保持清醒的男人。

怎么可能?她刚刚催动体内的蛊虫,可是用了狠劲的,就算华鸿雪忍受力超群,也绝对会生不如死,怎么还能保持清醒。

华鸿雪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她:“看好她,若是让她跑了,就拿你们的命来赔偿!”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华鸿雪,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这么对我,天海他们一定会恨你的,你这个冷血的恶魔,我是你的妻子啊。”

“放开我,我是蔡舒怡,是盟主夫人,我是你们的主子……”

蔡舒怡的挣扎和愤怒逐渐远去,声音模糊,华鸿雪撑着墙,再也无法承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蔡舒怡有罪,他也有。

那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无情,他用自己的性命来终结这一切,是赎罪,也是赔偿。

赎自己犯下的错,当年之事虽然不是他有意为之,但却是他毁了迟鸢。

赔偿,赔蔡舒怡痴心错付。

生命中两个女人对他都重要,可蔡舒怡所做的事,他原谅不了,释怀不了。

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

——

秦安丝毫不知道华鸿雪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道蔡舒怡在华鸿雪手里,还在费心搜查她的下落,秦寒玖知道,却并没有告诉她,让她自己折腾。

就是每天监督她多点时间陪孩子,如此一来,秦安倒是安心将事情交给秦寒玖,自己陪孩子玩。

慕卿每周都要去一次郁家做检查,之前因为被绑架耽搁了两天,秦安让心理医生给慕卿看过,没留下什么阴影后,才放心地带着他去郁家。

同行的还有心悦和秦寒玖。

“要不你就在龙家等吧,这么招摇真的不好。”

这货可是行走的仇恨。

秦寒玖双手交叠,对秦安的话充耳不闻,低声给俩崽子讲故事。

秦慕卿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安静又专注,像极了童话里的小王子,倒是心悦,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秦安无奈,只能乖乖闭嘴,这人决定的事,向来不听旁人的意见。

到了郁家,郁致亲自给慕卿检查,无意中发现他脖子上的吊坠:“这……?”

“慕卿说,这是一位叔叔送给他的。”

秦安回答,她想着法套过他的话,可慕卿咬死不说,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他。

秦寒玖说这东西对慕卿有益无害,不用担心。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逃避去想而已。

郁致却认出这东西的来历,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将这东西给这孩子,倒是大方。”

秦安故作疑惑:“郁家主认识这吊坠?”

郁致点头,说了一番这石头的来历和珍贵,最后才说它对于某人的意义:“华盟从前有个印章,那不仅是世代盟主的信物,更是护身之物,能够保证盟主就算离开华盟,也能够不必担心遗传病的爆发。”

“只不过这枚印章流传到华鸿雪手里,便丢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秦安点头,其实心里清楚,哪里是丢失,分明是某人送人了,现在就在心悦脖子上挂着呢。

而心悦正坐在郁致左手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一枚吊坠,其实是华鸿雪为自己准备的,作为盟主,他这一生,却因为责任和图腾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华洲。”

华鸿雪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交情不浅,还记得华鸿雪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环游世界,走遍大江大河,雪山戈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即便是做上盟主,也不能阻挡他对外界的热爱,可后来,他乖乖待在华盟,走得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离华洲最近的o洲,去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两天。

“几年前,他还曾向我炫耀,等新的盟主选出来,就甩手,去更远的地方玩上许久。”

一年,两年,或许余生。

现在却把唯一的希望给了别人。

秦安听完,心里有些复杂,脑海里自动屏蔽关于他的一切,却又不可遏制地想要去追根究底。

这吊坠,还是寻个机会还给他吧。

既然决定了做陌生人,就不要有亏欠。

否则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