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光彦道,“洛泱说了,只能治伤用。”

赵家女郎的话还是得听,聂双只好将手收了回来,他想到西边可能会有事发生,不由地露出笑容:“等他们知晓吐蕃起了战事,你猜会怎么样?”

宋光彦脑海中已经浮现起那一幕。

“所以在那之前,咱得将这里守住。”

两个人说着话,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婆子走上了城墙。

宋光彦神情一变,他也是才知晓不久,寨子中这个脸上有一道疤的人就是当朝的长公主。

寨子的女眷变成长公主,王公子成了豫王,怎么人人到了洮州全都变得不一样,就连他爹也是如此,愈发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宋光彦忍不住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有一段离奇曲折的身世,这样才能跟洮州相配。

宋光彦和聂双上前向白婆子行礼:“这里危险,您还是……”

白婆子挥了挥手:“听说吐蕃二王子受了伤,我得在这里露一面,免得他见势不好带着人逃回吐蕃。”他们得等豫王兵马彻底将二王子后路封死,在此之前得设法将这二王子黏在这里。

城墙下,一直盯着城楼的吐蕃人发现齐人又亮起了一面大旗,上面是一个“萧”字。

“是一个老妇。”副将向吐蕃二王子禀告。

二王子皱起眉头,大齐不会让一个寻常老妇上城楼,他顾不得与将领商议接下来的攻城战事,立即查看城楼上的情形。

果然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的老妇人站在那里,宋光彦和聂双一左一右分立两边,紧接着城墙上丢下两个俘虏。

俘虏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慌慌张张地一路狂奔。

斥候将二人带到二王子面前。

二王子低声问道:“他们让你传什么话?”

其中一个喘了两口粗气开口:“那个妇人说……给……韦家小二送句话,有老身在这里,他休想踏足大齐疆土,如果他执迷不悟,惹怒了老身,就让他拿出他麾下的部族土地来向老身赔礼。”

这样的口气,什么样的老妇人敢说这种话?

周围人都觉得可笑至极。

另一个俘虏道:“那老妇人还说,若是二王子问起她是谁,就说她娘家姓萧,夫家姓乌。”

意外

娘家姓萧,夫家姓乌?

吐蕃二王子乍听的时候没在意,但是仔细一想整个人犹如雷击般愣在那里。据他所知能够将这两个姓氏连在一起的妇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齐昌乐公主。

老妇人的年纪与昌乐公主有些差距,但想想公主的经历,就算看起来老迈些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王曾想将寨子的人说成昌乐公主的余孽,这样他杀了寨子的人也是大功一件,可那是假的啊?

更何况余孽怎么能跟公主本人相提并论?

不,不对。

就像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东西,将二王子砸的发懵。昌乐公主死了,这件事他从父皇那里听到过,是大齐的人不想公主回到故土,干脆在吐蕃政权更迭的时候,将公主埋葬在了吐蕃。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复活,好端端地站在城楼上。

二王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再往碌曲关上看去,那个矮小的身影还在。

“将王曾给本王找来,快一点。”

二王子与王曾约好了,攻克碌曲之前,他们不会再见面,以防被人看穿王曾的意图,吐蕃不可能明面执掌洮州和岷州,攻破是一回事,守关是另外一回事,那需要投入太多的兵力,现在他还没这个实力,但他又舍不得攻克之后抢些东西就走,所以将两州留给王曾是最好的选择。

王曾表面上是大齐的臣子,其实背地里为他做事,暗中掌控两州钱财,跟拥有了两州之地有何不同?这就是他的谋算,也是他为何敢冒险来洮州的原因,他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没想到踏入洮州之后,却有这样的变化,二王子预感那妇人是公主没错,这就能解释为何他久攻洮州不下。

既然这样,王曾也不能旁观了,他们俩必须联手速速取了洮州,抓住公主。

二王子深吸一口气,比他之前想的凶险,但如果做成了,却也比之前得到的要多,得到的名声足够他成为下一任赞普了。

……

王曾正躲藏着不敢露面,因为他已经将冯成海送给吐蕃人了,眼下这时候他应该正跟吐蕃

人“激战”试图救回冯成海,非要等到吐蕃人走了,他才能带着伤兵夺回洮州。

王曾喝了一口酒,嘴里嚼着肉干,然后咂了咂嘴,什么都好,就是这酒及不上凤霞村的,可凤霞村的酒太烈,眼下这样的时候不能喝,醉了可是要误事。

他突然想起来,看向身边的妾室:“你说战事过去了,还能喝到那酪浆吗?冯家该不会将整个凤霞村的人都杀了吧?”

妾室摇头:“妾身不知。”

王曾叹息:“可能喝不到了,早知晓我应该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