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约可以做一辈子的太后,但冯家我便一点都帮衬不上了,因为萧煜坐上皇位,不会给我机会插手朝政。”

“若他的皇后也是冯家人,也许我们还能争一争。就这样互相试探着,到了关键时刻,我向他提及了这门亲事。这门亲事没做成,但当时萧煜和你并没有看清楚,你们失去的到底是什么,只有我知晓,萧煜永远不可能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你……仅仅以为丢失了一次极好的机会。”

“不,你失去的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你的福气、运数早都用完了。”

冯二小姐茫然地屋子里走出来,不,应该说是被宫人丢了出来。

冯太后院子的门被关上的瞬间,她最后一线希望仿佛被人捏碎了,比起刚刚的混乱,现在的行宫静寂的可怕,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冯二小姐下意识地往住处走,走进后院的院子,终于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她一直提着的心刚要放下,可就在这一瞬,她视线中的三个女眷齐齐地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那一双双穿着精美绣鞋的脚,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冯二小姐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但这样的时候,谁也无暇理会她。

一个时辰到了,郑威带着人冲入行宫,他们先去了太后的住处,院子的几间屋子里都有自缢的宫人,她们知道的太多,也跟着太后做了不少事,一旦被抓生不如死,此时了结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她并没有去死,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只想睁着眼睛看到最后。

郑威吩咐人抬去了肩舆,请太后坐上去,他们抬着太后,继续在行宫中搜罗。这大约是对太后最可怕的折磨。

让她亲眼看着冯家如何覆灭。

自尽的女眷尸身来不及收拾,有的甚至还挂在房梁上,吞金的人尚未咽气,在地上翻滚,这样的场面,郑威虽然早有预料,仍旧皱了皱眉头。他也很清楚,这些人的选择是对的。

“剩下的人抓起来。”

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被驱赶到一旁的女眷,冯二小姐就在其中,她嘴角翘起露出一抹冷笑,有些人鼓不起勇气去死,之后的折磨会让她怀念,尚可以体面离开的这一刻。

七八个女眷被绑缚着带去大理寺,下人则会关押在刑部大牢。

太后坐进了马车中,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前,临入宫的那一刻,冯太后撩开了帘子,看到站在宫门口的众人。

豫王太妃站在人群里,这次状告让她顺利离开了宗人府。

冯太后看着豫王太妃,等到两人目光相接那一刻,冯太后脸上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豫王太妃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冯家会落得今日的结果,根本原因是冯奉知打了败仗,但她状告冯家暗害萧煜也给了太师借口,冯太后这是恨急了她,心中应该正在算计要如何对付她。

果然,太后示意马车停下,然后她看向不远处的大理寺丞。

“京里抓了不少人啊,”太后自嘲道,“不用说冯氏一族,与冯氏来往的人家也被大理寺登门了吧?”

大理寺丞躬身行礼,没有多言。

冯太后本也没想听他说话,她接着道:“但哀家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大理寺丞不禁有些意外。

豫王太妃浑身汗毛竖起,这一刻她想要立即离开,她战战兢兢去看冯太后,冯太后的目光果然也落在她身上。

“暗害萧煜的人,可不

止是冯家,”冯太后嘴角弯起露出笑容,“豫王太妃,那证据你到底是何时得到的?真的是不敢确定真假,所以没有拿出来吗?还是故意藏匿,眼看着萧煜被杀?”

豫王太妃只感觉周围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煜哥儿是我的骨肉,我真的知晓实情,绝不会隐瞒,一个母亲怎会害自己的孩儿?”

“虎毒不食子,这话说的没错,”冯太后道,“但如果,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呢?”

豫王太妃整个人愣在那里。

冯太后转过头去看不远处的相王:“老相王,哀家曾让你在族中寻一个人,你还记得吗?”

相王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冯太后接着道:“你可知我寻那人是为什么?”

相王道:“微臣问过,您没有说。”

冯太后道:“我是问他当年张皇后最后一胎生下的孩儿,到底有没有夭折,你猜他说什么?”

巨大的恐惧向豫王太妃压来,她的心仿佛就要跃出嗓子口。

冯太后道:“他说,张皇后产下一男婴,那男婴十分康健,并无先天不足之症,但半个时辰后,却说张氏的儿子太过羸弱,已经夭折了。一个康健的孩子,怎么突然成了这般?你们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豫王太妃也产下嫡长子萧煜。我记得太医院有给豫王太妃请脉的脉案,上面说豫王太妃胎气不顺,肚腹始终不长,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