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此时正走在一条通往山中的小路上。

萧祈派来埋伏在铁城堡的人手,大多被怀恩和秦郜拿下,故意留下几条漏网之鱼,眼下正在前面带路,引着他们去往平日的藏身处。

就像王曾在外面留有人手一样,萧祈也是如此。一样的事,用一样的手段,只不过针对的人不同。

赵洛泱一开始就没有将王曾那群人放在眼里,王曾在谷藏堡的时候,她和小哑巴安插人手,装作卖茶的商贾与王曾来往,已然将王曾的底细摸的七七八八。所以即便没有萧祈,他们也能拿下王曾。

对于赵洛泱来说,更重要的反而是还没有掏出所有秘密的萧祈。一旦明确自己要做什么,只要让萧祈动起来,她就能顺藤摸瓜。

“女郎,”怀恩过来禀告,“前面山中有个村落

。”

看来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怀恩道:“我们要怎么做?带人围住那村子?”

赵洛泱道:“让人送个消息过去吧,就说我在这里,要见他们主事人。”有些时候,不用非得动刀动枪,萧祈帮他们拿下了王曾,也就是为他自己选择了阵营,既然萧祈没有了退路,也就不会在这时候与她翻脸,那么主动权就握在了她手中。

怀恩应声。

秦郜有些担忧:“一会儿你要进村?还是多选出些人手陪同。”

赵洛泱道:“只要几十人与我前去,剩余的人在村外等候。”

说完她伸手指了指山峰处:“让传令兵到那里,用旗语传递消息,如果我们有任何闪失,立即就能传出去。”

萧祈如今可是掌控在秦通判手中,她认定村子里的那些人,不会不顾萧祈的安危。

大约两刻过后,有一行人骑马出了村子,赵洛泱远远看去,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

见到这妇人,她一点不觉得惊讶,之前的猜测反而都顺理成章了。

妇人下了马,立即走向赵洛泱,她身后的人一脸警惕,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那妇人吩咐退下。

妇人穿着粗布衣裙,打扮成寻常农妇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格外清亮。

赵洛泱翻身下马,等到妇人走到身前,两个人见礼。

妇人道:“周氏拜见赵家女郎,不知女郎会前来,不周之处,还请女郎见谅。”

赵洛泱望着那妇人,没有多余的言语:“不知该如何称呼周娘子?”

周氏有些惊讶,以为赵家女郎多多少少要客套几句,却一上来就询问她的身份,如果现在她不说,赵家女郎是否会让身后的兵马径直入村?

如果在前一天,赵洛泱找到这里,周氏或许还有别的选择,但今日就不一样了,祈哥儿帮朝廷兵马拿下了王曾,既然做了选择,他们就不能与赵洛泱有任何冲突,至少明面上不行。

思量片刻,周氏道:“我乃萧祈生母。”

周氏边说边仔细

瞧着赵洛泱的神情,她欣慰地在那女郎眼睛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惊诧。她既然敢来见赵洛泱,就是有所准备,也有把握能说服赵洛泱。

但是赵洛泱下一句话,就让周氏心里一紧,多年的伤口被人戳开。

赵洛泱道:“这么说,周姨娘是豫王的妾室?萧祈是豫王的庶子?”

周氏喉咙一动,明显的听到赵洛泱话语中的轻视。

是啊,从身份上来说,的确如此,甚至她连妾室也算不上,毕竟没有过明路,但萧祈不能只是庶子而已。

赵洛泱在意这个,无非是因为萧煜是嫡长子。但赵洛泱不知晓,她手里还有一个秘密,那秘密能够颠覆眼前的一切,让赵洛泱心甘情愿地接纳萧祈。

周氏露出体面的笑容:“女郎这话也对,也不对。其实祈哥儿是王爷唯一的子嗣。”

赵洛泱皱起眉头,面色明显变得阴沉:“你说什么?”

周氏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道:“女郎不妨与我入村,我会仔细与女郎说清楚。”

周氏在前面引路,赵洛泱看向周围。

这村子看起来就像寻常猎户聚集之处,就算有人路过瞧见,也定然不会想到,藏匿在这里的人居然与豫王府有关系。

进到屋中坐下,周氏亲手倒了热水给赵洛泱:“今年还没来得及买茶,怠慢女郎了。”

赵洛泱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盯着周氏:“你刚刚说的话是何意?若是有意中伤萧煜……”

“妇人万不敢如此,”周氏道,“我说这话,并非是为了祈哥儿唯一世子爷的身份,而是想告诉女郎,无论是过世的豫小王爷,还是祈哥儿,都是被豫王府那位太妃所害,他们都非豫王太妃所生,却被太妃算计着抱离亲生母亲,不但如此,太妃更是向他们生母下杀手。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老豫王暗中搭救。”

赵洛泱仍旧不解:“说得清楚点。”

周氏这才抿了抿嘴唇:“女郎,您可知豫小王爷并非老豫王子嗣,而是先皇和先张皇后的亲生骨肉。”

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