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个人刚刚决定了这样一桩大事。

相王为太师和朝廷去做先锋,即便杀不了豫王,折腾掉豫王半条命,朝廷也会站在相王这边。

这也是相王府能走的最后一条路。

幕僚道:“可若是相王投奔了豫王,或是豫王不肯动手那该怎么办?”

“不会的,”太师道,“我会给相王一个希望,让他肯冒这个危险。”

太师话音刚落,就看到管事匆匆忙忙进了院子。

“老爷,”管事禀告道,“不好了,皇上突然晕厥了。”

无奈

太师赶进皇上寝宫的时候,太医院几个太医都聚在屋子里商量药方。让他们迟迟不能下决定的,无非就是几味药量多一些,还是少一些。

换成是别人不会有这样的争执,但大齐只有一个皇上,而且皇上年纪尚幼,若是一不小心出了错,那可就真的是千古罪人。

偏偏宫中没有人能下这个决定。

先皇、太后都不在了,宫中也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执掌,于是只能向宫外求助。

太师什么时候来,大宗正何时能到?消息送出去,再传回来,至少要半个时辰,所以太医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是的,太医们不争执也得争执,要等到主事的人来,人来了,无论采用谁的法子,至少最大的罪责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皇上身边的几个中官和宫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们人微言轻,与小皇帝一样,关键时刻,没有任何用处。

这可是皇上啊,已经晕厥了一个多时辰,居然连药方还没能定下。

皇上身边的内侍忍不住前去质问太医院院使,但几个人除了推脱没有别的话,内侍若是有种有利刃,定会将眼前的人全都杀死,可他没有,只能跪在皇上床边,小声呼唤着,希望能让皇上醒过来。

一直等到太师到了,情形才有了好转,太医们也有了章程,商量好了用什么方子,吩咐人去熬药。

太师坐在椅子上,看着皇上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孔,问了问内侍皇上的情形。

“是不是晚上又睡不好觉了?”

“饭用的如何?”

内侍一一作答。

太师想了想又开口:“皇上是不是又失禁了?”

内侍抿了抿嘴唇,半晌才点头:“皇上……许久没有了,今日也是突然……”他想瞒也瞒不住,皇上身边都是眼线,这种事很快就能传的到处都是。

皇上年纪小,但尿裤子的病却一直没好,内侍们早就听到各种言语,说皇上先天不足,从小就由太医院仔细调养,却一直没能有起色,将来说不得也会子嗣艰难。

“消息我会压下去,”太师看着内侍,“平日里太医院送来的药,要好好给皇上吃。”

内侍只能应承,皇上不

想用药,其实他们都怀疑,那些药对皇上不好,可太师这样说了,他们又不能拒绝。

这也是皇上的痛苦,被牢牢地束缚住,无论怎么做都挣脱不了。

谁都像好人,谁也都像坏人。

就生病这桩事,到底要依靠太医院,还是防备太医院?没有太医院的药,他们有担忧,有太医院的药,却又不放心这样服用。

内侍思量间,床上的萧旻慢慢睁开了眼睛,太医忙进屋查看:“用了针之后,皇上有了好转,我等立即就将药呈上来。”

萧旻嘴唇动了两下想要拒绝,这段日子没少用药,可每次吃完,他就更加恶心,看到什么都不想吃,强硬吃下又会难受。

他早就不想吃那些苦汤药了,可他还没能开口,一个阴影缓缓向他袭来,高大的影子最终将他牢牢地罩住。

“太师,”萧旻开口道,“朕生病,让太师担忧了。”

太师伸手帮皇帝拉好了被子:“刚刚太医说了,只要皇上好好吃药,多用些饭食,很快就能痊愈。”

萧旻点头:“朕记住了。”

太师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神情:“皇上龙体康健,老臣才能安心,这大齐的江山也就得以稳固,皇上时刻要记住,您是大齐的天子,关乎社稷大事,不能有半点马虎。”

萧旻规规矩矩地应声。

等到太医院将药送来,太师亲手喂药,萧旻乖顺地喝了精光,太师这才起身告退。

寝宫重新恢复安静,萧旻再次躺下来,他背过身,蜷缩起身体,将自己藏匿在被褥中。

今天他突然就晕厥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病症,但他现在好似也不在意了。

不用去想他到底生了什么病,那跟他的身体无关。

“皇上。”

身后传来老宫人的声音,萧旻才缓缓转过身轻声道:“外面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老宫人道:“还没打听出来,只知道相王去了太师府。”

萧旻声音稚嫩,语调却格外的老成:“一定是有大事,否则我也不会晕倒。”

说完这话,他将脸颊缩入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