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光没有告诉聂双,相王那边有人会接应他们。王妃派人送来的人手和书信,早就偷偷塞去了对面。

那位宁福县主帮他们拉拢了几个人手,那些人可都是相王的心腹。

……

相王大营。

相王抿了一口酒,身体立即热起来,身上也舒坦了不少。

连绵的大雨,挡住了豫王的脚步,让他松了口气,不过太过潮湿,也着实也让人难受。眼看着大雨又止,相王终于忍不住让人为他卸甲。

照斥候打听的消息,豫王这些日子是不可能动兵了。

他们带的粮草不如豫王的多,拖下去自然对豫王更为有利。

想到这里,相王

冷哼一声,太师早就给东南送了信函,只要东南趁机乱起来,朝廷就不能将所有兵力用在这里,那时他们就能趁机逃脱,寻个地方休养生息。

拖上个几年,谁会赢那就不一定了。

“王爷,”马副将进门禀告,“外面雨下的比前两日都要大,末将亲自带了几人去查看,豫王大军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相王道:“山谷那边积水如何?”

马副将道:“最深处已到小腿。”

“可惜我们没在那边扎营,”相王失望地摇头,“否则豫王的兵马一定进不去。”

相王军营驻扎的周围没有积水,如果非要跑马也不是不行,相王就怕萧煜会让人一路涉水至此,到了附近再聚集起一支骑兵,前来攻打他的中军大营。

“王爷放心,”马副将道,“咱们营地前都是淤泥,骑兵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来了,定会陷在其中,刚好做我们的活靶子。”

相王笑着颔首,望向马越时,目光中满是欣赏:“等过了这一关,本王就封你为将军,我身边的护卫军也都交给你掌管,就像当年你兄长一样。”

马越感激地下跪行礼。

相王道:“你兄长当年为护卫本王而死,本王一直想着得了机会便让你承继他的位置,你兄长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马越眼睛微红:“多谢王爷拔擢之恩。”

相王挥挥手:“去吧,今晚本王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马越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没有耽搁立即带着人上了军营外的瞭望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偶尔有闪电划过,堪堪能照亮四周。

雨太大了,不知何时能停下。

但他知道一定会停,哪怕停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马越握紧了腰侧的长刀,那是他兄长留下的,每次握着它,就能想起和蔼、耐心的兄长。

从瞭望塔上下来,马越穿着蓑衣走在雨中,不过他没有去巡营而是来到一处僻静之所,那里聚集了几十名兵卒。

兵卒们立即凑过来,只听马越道:“等雨停下,立即带着自己的人出营。”

信函

马越吩咐完,若无其事地继续巡营,迎面走来一队兵士,马越露出脸来,向领头的都虞侯颔首。

然后他看向军营门口。

在那里守着的是相王府的家将,能不能无声无息地将门打开,要看家将这边是否有人呼应。

从宁福县主送来的信函上看,县主会有安排。

马越深吸一口气,只怕这件事做起来不容易,但他也拿定主意,到时候不管门会不会开,他都要带着人冲出去。

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他兄长。

踩在泥泞地上,浑身被雨水淋透了,但马越心头的那簇火苗却越烧越烈。

他也曾以为兄长是为了救王爷才身死,后来进了王府之后,才探听到秘密。

先皇驾崩时,相王有意动手,吩咐兄长前去刺杀当今皇帝,不想却露出了马脚,眼见新帝登基,稳住了局势,相王怀疑身边有旁人安插的棋子,提前泄密,因此将兄长在内十余人尽数杀死,兄长忠心耿耿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既然知晓了这些,就要为兄长报仇。既然相王早有夺位的心思,必然还会寻机会再动手,即便没有宁福县主相邀,他也会让相王尝尝背叛的滋味儿。

马越正想着,忽然感觉到砸在蓑衣上的雨没那么急促了,他抬起头,完全让雨丝落在脸上。

雨真的小了。

马越忽然露出笑容来。

天遂人愿。

……

相王躺在简陋的铺上,但是四周放了暖炉,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感受着这瞬间的暖意,相王很快就睡着了。

雨下得很急,相王反而睡的格外安稳,恍惚中他好像梦见他带兵回京,然后登上了皇位。

是的,要登上皇位的人是他。

冒着危险谋反,舍着性命聚兵,他要的可不是将皇位便宜给旁人,否则他只要安安稳稳做他的相王就好,何必如此折腾?

除了他自己,没有谁值得他这般做,即便是他的儿子。

但为了能借力,他假意与太师联手,过了这一关后,他就会想方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