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咔哒”一声,像是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他迷茫地睁眼一看,就见有几人翻窗而进,快步朝着三人衝来。

姬翊和梁枋愣了愣,没什么反应。

楚召淮倒是反应极快,立刻捂住袖子要撒毒粉。

却见那几人疾步而来,等走到近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恭敬行礼:“世子!”

梁枋处变不惊,眉眼温和道:“柏叔不必多礼。”

为首的男人将覆面巾扯下,铁面剑眉却眼露泪光:“世子受苦了,王爷特让我等择机会护送您回沅川,必不再被人欺辱!”

姬翊打了个哈欠也不困了,迷茫道:“这是你爹留给你的私兵?”

“嗯。”

叫柏叔的男人见到一旁已放松警惕的楚召淮,直接俯身磕头,咚地一声,将楚召淮吓了一跳。

“楚神医妙手回春,王爷远在沅川听闻甚是欢喜,您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整个沅川的恩人,日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我等誓死为您效力。”

楚召淮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身,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干巴巴道:“起、起来吧。”

梁枋将几人扶起来:“别把楚神医吓到了。”

柏叔是个五大三粗的武人,见状忙往后退了几步,声音也放轻了。

“冒犯神医了。”

楚召淮哪里被人这么规规矩矩叫神医,眉梢都要本能地飞起来了,面上却还是矜持地绷着唇角:“举手之劳罢了。”

“神医。”柏叔说,“神医可需要金银、神药、宅子产业?神医,神医神医……”

楚召淮:“……”

楚召淮被这一连串的“神医”叫得都有些飘飘然了,脑袋越垂越深,勉强稳住神情:“不必了。”

刚说出来,楚召淮微微一愣。

不对,听他们的话头,梁枋身为质子,却好像有办法护送他从京城逃出去。

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能一起离开?

楚召淮心口重重跳了跳。

柏叔对他感激涕零:“日后神医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楚召淮抿了抿唇,并没有轻举妄动:“您客气了。”

柏叔和梁枋瞧着还有要事相商,恰好子时将至,楚召淮便起身和姬翊一起前去烧香的大殿。

护国寺烧头炷香的排场极其大,僧人身着僧袍择吉时做水陆道场,香火焚烧,在昏暗中弥漫着好似满天雾气。

很快,子时到了。

护国寺的钟声响彻偌大山间,足足一十二响,余音可蔓延数十里,惊得飞鸟阵阵。

楚召淮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忍不住左看右看,眼睛都在发亮。

姬翊本来兴致勃勃等着住持带他烧头炷香,但一瞧楚召淮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神动了动。

等到护国寺住持带着僧人前来迎接,姬翊干咳几声,扬声道:“本世子要什么有什么,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缺的,今年的头炷香要不就让给王妃吧。”

楚召淮诧异看他。

二十万两说让就让啦?

这位更是个败家子。

住持已至耄耋之年,眸瞳却不见半分浑浊,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他抚着雪白胡须,笑呵呵地说:“世子多虑了,璟王殿下吩咐了,这头炷香本就是王妃来烧。”

姬翊:“……”

姬翊笑容僵在唇角,整个人直直地往后一仰,险些摔下去。

世子眼尾含泪,怀疑人生。

他不是他爹的好儿子了吗?

楚召淮也满脸迷茫,他不太想承姬恂的情,犹豫着道:“我可以拒绝吗?”

“自然。”住持笑着说,“王爷说王妃想烧便烧,不想也不勉强。”

楚召淮轻轻松了口气。

住持说:“但是头炷香的请香者已写好生辰八字在做法事,若临时变更恐怕会影响王妃今年的姻缘、运势、财运……”

还未说完,楚召淮听到这个“财运”腾地转身,肃然道:“临时变更,便是对神佛不敬——劳烦住持了。”

姬翊:“……”

他怎么没听说请香者不能变更的事?

这主持不会在哄楚召淮吧。

僧人在巍峨大殿中四散,敲着法器诵经祈福,声音深厚庄严,带着禅意。

楚召淮被住持引着双手拿香,恭恭敬敬地四方朝拜,最后朝着大殿上的金身佛深深拜下。

和寻常烧香并无不同,只是僧人诵经,住持相引,多了些独一无二的特殊性。

半刻钟不到,二十万两挥霍而空。

从大殿走出,姬翊赶紧迎上来:“哎,你许了什么愿?”

楚召淮绷紧唇角:“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本世子怎么知道这护国寺头炷香灵不灵,我爹花的二十万两值不值呢?”

楚召淮还是不说。

姬翊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心思却豁达得很,见楚召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