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报官,未必能追回林姨娘卷走的钱财,但是整个江府的脸面却肯定是要被丢个干干净净。

江鹏远在心里告诉自己,宫里还有纯贵嫔,只要纯贵嫔在,江家就还有希望。他在宫外帮不上什么,至少不要让江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给纯贵嫔脸上抹黑。

管家跟了他多年,多少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爷,账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府里怕是运转不开。”

江鹏远的书房里其实还有一些银票,但是他才舍不得动,于是他吩咐道:“把账册和对牌都拿到正院去,让夫人管家。”

太后娘娘当初让江夫人禁足半年,其实上个月就到时间了,但是江鹏远愣是装作不知道。如今,却是不得不把江夫人请出来“管家”,毕竟江家穷了,江夫人却还有大笔的嫁妆呢。

江鹏远以为林家人已经跑了,却不料此时林家三口正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处小树林里,露天“睡”得正香。

江诗荧昨晚让人传信回去后,就一直让人盯着江府的动静。以她前世对林姨娘的了解,和今生对她行踪的把控,料想林姨娘这里指定得出一些幺蛾子。

果然,林姨娘就是她的送财童女啊。

江府几十万的财产,她就先笑纳了。

陛下不吃这一套

赈灾之事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后,陆昭霖这里总算有了些空闲。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道:“好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咱们往寿康宫去。”

也没乘御辇,带着人往寿康宫步行而去。

从甘泉宫到寿康宫,会经过一处小花园。

如今园子里花都谢了,树也凋了,目之所及高高低低的都是“梨花”满枝丫。

刚进园子,就听到一阵琴声传来。听声音,弹的是《临江仙》。

陆昭霖眉头皱了皱,瞥了姚兴德一眼。

姚兴德心下一紧,暗想怕不是御前有人眼皮子浅了,漏了消息出去,躬身道:“奴才这就让人去查。”

陆昭霖没说什么,继续带着人往前走。

经过小花园的六角亭时,就看到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坐在里面弹琴。从侧后方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舌尖上的名字下一刹就要破口而出。

弹琴之人听到御驾的动静,已经站起来,转过身行礼,原来是董采女。

“嫔妾拜见陛下。”董采女盈盈下拜,身姿袅娜。

陆昭霖心下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出的释然。

万寿节家宴上,他就知道董采女是要玩什么把戏,也不知是谁提点了她。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不提玉昭仪本人还好好地在宫里待着呢,他毫无必要给自己找个替身。

就算玉昭仪没了,找替身这种事也让他觉得恶心。

董采女心中惴惴,不知道陛下为何一直不叫起。

她的大腿酸极了,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这才听到天籁般的两个字:“起吧。”

然后,陆昭霖问她:“模仿其他人,你不觉得累吗?”

董采女没料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愣了一愣之后,矢口否认:“嫔妾并未模仿他人,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陆昭霖嗤笑一声,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跟她纠缠。

打量了一眼她的身上,问:“你不冷么?”

数九寒天,董采女却只穿了件单衣。陆昭霖看着,都觉得寒气刺骨。

董采女心里一喜,暗暗猜测,陛下这是不是在关心她?

面上却只是清浅地一笑,道:“本是冷的,可是嫔妾弹起琴来,就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寒暑了一般。”

陆昭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在这儿弹满一个时辰再回去吧。”

董采女愣住了,却见陆昭霖转头嘱咐姚兴德:“留个人在这儿盯着她。”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寿康宫去了。

寿康宫里,此时热闹得很。

江诗荧本就是常客,恰逢芳昭容和宁嫔也一前一后地来给太后请安。

几人坐在暖阁里,边一起剪窗花,边聊一些家常。

剪窗花这种事,江诗荧还是第一次做。

说来也怪,她本也是个聪明灵透的性子,手也向来很巧。但是剪刀和红纸拿在她手里,偏偏就是不听话。

太后本来是亲自在教她,还打了包票一定把她教会。

此时看看她手边一堆废纸,道:“晴山,你来教阿荧吧。哀家认输了,哀家是教不会她了。”

晴山笑着“诺”了一声,凑到江诗荧身边,耐心指点着她。

此时,宁嫔又剪好一张。

芳昭容凑过去一看,赞道:“呀,好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儿。”

话音落下,太后也好奇极了,让宁嫔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她手里的红纸。

江诗荧也凑过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