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灯火通明。

邵洵并不等她,在前边儿走着。她的身体里酒精还残留着,脚下轻飘飘的,深一步浅一步的跟在他的身后。

酒店的大厅里空荡荡的,两人走上前去要开房时程敟才发现自己没带身份证,她有些尴尬,低声的告诉邵洵她身份证忘带了。

邵洵看了她一眼,拿了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开了房。

待到拿到了房卡,她本是以为邵洵要离开的,谁知道并没有。他往电梯口那边走去。

程敟跟上前去,硬着头皮的说道:“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邵洵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伸手摁了电梯,唇角似是带了些讥嘲,淡淡的说道:“我在这楼上有房间。”

程敟是尴尬的,赶紧的点了点头,待到到了她所在的楼层,她逃似的出去了。

程敟这一晚酒喝得太多又太累,进了房间后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胃里一直隐隐作痛着,天边儿才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过来。昨天的衣服在身上穿了一晚实在难受,她爬起来洗了澡,又将昨天的衣服穿上,打算回家换了衣服再去公司。

外边儿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站在路边儿打车时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酒店,想起那在这酒店其中一间房里正睡着的人,她的心微微的一窒,见有空车驶过来,上前拦了车。

她本以为老太太在家中的,但回到家中家里却是空荡荡的,压根就没有人。她赶紧的给老太太打了电话,这才知道这一大清早的她竟然已经往菜市场去买菜去了。

得知孙女回来,她马上又要赶回来,问她想吃什么早餐,她给她带回来。

程敟还得赶去公司上班,等她回来已经来不及,这下便说自己马上就要走。又叮嘱老太太让她以后别那么早出去,多睡会儿。

她的话老太太也不知道听进了还是没听进,只让她忙她的,如果晚上要吃饭就告诉她,她准备她喜欢吃的菜。

对于小家伙出车祸受伤这事儿她老太太一直都是愧疚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对方耍无赖这事儿还有得扯,要是知道肯定会更加自责。

程敟也不打算将这种糟心事儿告诉她,换好衣服后略站了片刻,便背上包匆匆的出了门。

蛇鼠一窝

程敟的胃最近频频作痛,每日吃饭就跟猫儿似的,吃不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胃药换了好几种,但吃下去效果也不大。她心知得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但一时抽不出空来。她是几乎每天都去医院的,只是去时都已经是晚上了。

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周末,这天中午她还在外边儿见客户,佟姨就打来了电话。当着客户的面接电话不太方便,她将电话挂断,打算待会儿再回过去。但佟姨好像是有急事,很快又将电话打了过来。

程敟不敢再耽搁,同客户说了句抱歉后拿着手机往外边儿走去,接起了电话来。她在这边还没开口,电话那端的佟姨就急急的说道:“敟敟,邻居打电话说我们家门口被人泼了油漆,那些人还放下了话,说我们要打官司他们就奉陪到底,只要我们敢回去就让我们不得安宁。这是怎么回事?”

程敟原以为将这事儿交给律师就行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无赖,她气得眉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无论是佟姨还是老太太,她都未同他们说过对方耍无赖的事儿,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她只能告诉佟姨,说她现在在外边儿见客户,等会儿给她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碍于客户还在,她也只能调整好情绪,回了包间里。

她知道佟姨在等着她的电话,见完客户,她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将电话拨了回去。佟姨那边马上便接了起来。

现在已经瞒不住了,程敟只得将对方并不准备赔偿而且拒不协商的事儿说了。佟姨听后气得浑身直打颤。对方那么嚣张,显然是已经打听过她们家了,知道她们家人丁单薄只有女人,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小家伙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家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佟姨虽是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想着是他们转到了市里,对方不方便过来,却没想到对方家里那么混蛋。

从女儿和丈夫过世后,她谨小慎微的活着,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这下完全没有了主心骨,又气又急,问道:“那拿他们就没办法了吗?”

对方做得如此过分,想息事宁人是不行的,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对方在当地有势力有背景,她们几个女人拿什么和人斗?

程敟倒还算是镇定,告诉佟姨她们是有理的一方,不用怕什么,一切有律师在。门上被泼了油漆这事儿她会报警处理,让佟姨别担心。

挂了电话后她站着久久的没有动,虽是那么安慰佟姨,但她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很清楚,对方那么嚣张,越是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她很快便做了决定,决定今晚回一趟县城去处理。

对方混不知道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