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楚长卿爽朗地笑起来,「木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行!」

楚成允嘴角不停抽动。心里暗骂某人老流氓。

……

翌日。

所有犯人被押解回京。

狩猎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外面的鲜血被宫人洗净,阳光洒下,将空气中的血腥味蒸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帐篷外翠鸟鸣叫,楚成允安静坐在案几前翻阅案件奏折,眉宇紧拧,专注认真。

楚长卿上前,将人抱在怀里,「天气如此明媚,等会带阿允去狩猎如何?」

楚成允没有回头,依旧垂着眼眸阅着手里奏折,「不去了。」

楚长卿将那潜心笃志处理公务的人身体转过来,托起他的脸,让他同自己对视,「怎的?不高兴?」

楚成允摇了摇头,「皇叔受伤了,不宜奔波劳累。」

自家的小心肝真是暖,楚长卿抱着他,在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那回宫吧,去凉王府看桃花。」

「好。」

楚长卿,「我瞧那陈大宝虽然憨傻,但有些生意头脑,且对账务这一块颇有能力,不若给他在户部安排一个职位。」

楚成允回头,睁着一双满是不解的大眼睛看他。

楚长卿笑了一下,「阿允无甚友人,到时候若是觉得宫里烦闷,可以召陈大宝进宫来陪阿允解解闷。」

漂亮的凤眸弯起好看的孤独,楚成允笑起来,转身搂上楚长卿的脖颈,亲昵道,「皇叔对阿允真好。」

……

凉王府里的桃花果然开了。

楚成允如愿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虽然做了皇帝住在这,但仍然留了几个小厮婢女打扫。

楚长卿第二次来到这里,神情几乎同第一次一模一样,时而对着空旷的院子出神,时而眸中划过阴冷。

夫君

楚成允就算再傻也猜到了皇叔的真实身份,从他将父皇折磨得生不如死,从那夜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院子里摆了茶和点心,楚长卿坐在桌前,目光幽幽落在院子里,

一株带着些微粉色的小桃树,同那绿意盎然的木槿树并列在一起。

楚成允围着那小桃树转了一圈,不敢折枝糟蹋,只摘下几朵小花,开心地跑回来,放在楚长卿的手边。

「皇叔,以后这桃树会长成大树,会开好多花,结好多果,到时候,阿允就用桃花做甜羹给皇叔吃,果子可以做成果脯,也可以酿成酒。」楚成允笑着地从背后搂着皇叔的脖颈,在他耳边述说着自己的畅想。

「嗯,」楚长卿淡淡应了一声,握着那柔嫩的手臂,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抱着,目光柔柔地落在那棵桃树上。

「翼王府的桃树从来都是孤零零地开花,孤零零地败,从不结果。」楚长卿说着桃树,却又像在隐喻着自己的孤寂,那没有归处的未来。

那张淡然的面孔之下隐藏的是无人能察的孤独痛苦。

然而,楚成允却感受到了,心口像是被捏了一下,有些抽痛。

「以后这小桃树都不会孤单,因为它有伙伴。」璀璨绝滟地眸子静静地望着楚长卿,如同宁静的湖泊泛着晶莹的波浪。

楚长卿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扁舟,在那湖水里静静飘荡,有清风拂面,有暖阳照耀,安静舒适。

风中飘来淡淡桃花香,也有木槿花的味道萦绕,楚长卿埋首在那洁白酥腻的脖颈间轻嗅,这味道他很喜欢……

端王谋反一案,牵连人数众多。

所有证据呈到朝堂上时,楚长卿果断提出要将端王府所有人捉拿问斩。「谋害帝王乃死罪,端王府所有人,包括其母族三族之内,当全部问斩!」

这着实残忍,楚成允不喜欢这种连坐的残忍方式,第一次在朝堂上反驳皇叔,「祸不及家小,不知情者流放,其余人全部处决……皇叔您看如何?」

楚长卿没有反驳,抬头望向高台上的皇帝,面上漾着温和笑意。

楚成允以为皇叔是认同的,脚步轻快的回到重华殿时,楚长卿已经坐在桌案前,他小狗一般的黏上去,「皇叔来得如此快?想阿允了?」

头上冕旒在那双狐狸一般的眼前晃荡,楚长卿托着他的下巴,勾唇笑,「是呀,想阿允,趁着龙袍未脱,咱们再去承德殿上上朝。」

楚成允一听,脸色一变,哗啦啦的旒珠撞响,逃跑的脚步还未跨出,背后的腰封就被一只手勾住。

楚成允身体僵住,不敢再动,只怕一动那衣裳就全散了。

「跑呀?」邪恶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有种就这么跑出去,让大家瞧瞧大楚皇帝衣裳不整,失心疯一般的模样。」

「皇叔,你放手!」楚成允几乎要哭了。

放手是不可能的,楚长卿勾着那腰封,神态闲适。「真当做了皇帝就能挥斥方遒,为所欲为,那么多条性命阿允总得有点牺牲。」

「好好好,去!」楚成允咬着牙,为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