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试探性地掀开了床帘,看到了台灯散发出的柔和光芒,轻声唤道:“景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郁景徐捏了捏眉心,此前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核对寒假各学院实践队的报名信息,现在感觉有些用眼过度。

“志愿团刚刚紧急发布了一个任务,我在下面敲键盘应该打扰到学长了吧,真不好意思。”

郁景徐一边说着,一边还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我倒无所谓,我是怕你明天那么早起来要犯困。”

卓蔚成暂时没有要把床帘放下来的想法,似乎打算就这么看着郁景徐完成工作,这种视线如芒在背,也的确提高了郁景徐的工作效率。

待到郁景徐终于合上笔记本电脑,长舒一口气,卓蔚成依然没有收回目光,还为对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用于爬上阶梯时的照明。

郁景徐动作轻缓,安然躺下后隔壁也熄灭了所有光亮——他们的床帘还是有些透光,如果手机屏幕长时间亮起的话会对彼此造成一定的影响。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轻微地像是从月光照耀间溜走的夜风。

“景徐,你明天定的几点的闹钟?”

“五点半,我尽量十分钟之内出门。”

“好早,没关系,要是你起不来要迟到了,我用我的小电驴载你去操场。”

“不会的,啊,对了,我差点儿就忘了一件事。”

郁景徐突然从床上坐起,“我还没把买那些东西的钱转给学长。”

和他强烈的反应不同,卓蔚成极为淡然,“亲都亲了,就别管那些了,快睡。”

郁景徐听见对方又翻了个身,然后就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了。

于是他也只能跟着躺下,嘴里却还念叨着:“学长”

“学长已经睡了,概不受理任何业务!”

“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想平白无故接受这些。”卓蔚成越是这样不着调,郁景徐就越是认真起来。

更何况,就像卓蔚成说的那样,他们亲也亲了

“那好吧,下次你请我去约会吧。”

这个答案还能让郁景徐勉强接受,但他依旧难以入眠,因为他开始在脑海中思索搜寻着约会的内容与设计,甚至还一天天地推算过去确定时间。

新奇与差异

翌日,郁景徐醒得比闹钟还早,一夜浅眠让他的头脑稍显混沌,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贯喜欢赖床的卓蔚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前玩手机。

听见隔壁床位上的动静,对方起身走到阶下,“再睡会儿吧,我用电瓶车直接载你去操场,到那时候我也差不多要去‘上班’了。”

郁景徐却没再躺回去,而是掀帘问道:“学长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唔,五点钟,我比较磨蹭,但幸好没吵醒你。”

“明天别这样了,你睡你的,不用管我。”郁景徐又把床帘拉上,开始利索地更换军训服。

而卓蔚成充耳不闻,“你要不下来去厕所里换吧?一米八的个子挤在床帘里穿衣服很窄的。”

回答他的只有扣紧皮带的声音。

卓蔚成兀自摇头,两只手各拿着面包和牛奶,准备恭候对方下床。

新生当中也有不少购置了电瓶车,出了宿舍楼一眼望去,真是一片军绿色的海洋,反倒凸显了一身常服的卓蔚成。

“呀,咱们这是遇上早高峰了。”这人在堵车的时候甚至都还能调侃一二,郁景徐则做好了随时跳车,跑步去操场的准备。

操场上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临时兵”,军训第一天上午是动员大会,暂时还不涉及正式训练,但文学院被分在操场草地中间,正对着炽热的日光。

木容最近的气温又有所回升,在冬日里竟然天天都有二十度出头。

好晒郁景徐在心中叹气。

“那我走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该晕就晕。”卓蔚成的话音又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哑然失笑,“哪有那么离谱,这种程度还是能坚持的。”

“我真走了。”卓蔚成调转了车头,视线却仍然黏在对方身上。

“嗯,学长一路顺风。”

“算了,我目送你离开后再走。”卓蔚成用脚驾停了电瓶车,趴在车头上继续瞧他。

郁景徐还正待说些什么,但此时集合的哨音已然急促响起,迫使他不得不跑去集合地点。

卓蔚成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对方,直到那道身影终于彻底消失在人潮之中,他才恋恋不舍地骑着小电驴离开。

军训动员大会足足持续了两个半小时,这其实就已经相当于是变相训练站军姿,在这段十分煎熬的时间里,郁景徐至少已经看到了好几大拨人请假往校医院赶。

军训服的面料并不透气,比起腿脚的疲累,闷汗让他更为难受,迫不及待地想解散回宿舍痛快地洗个澡。

但动员大会结束后便是分配方阵,分配的标准并不完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