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半晌没听到回音,刚要问时玖。

时玖道:“那你就多送几次饭,小哑巴不就多吃几顿?”

查硕走之前,向大家道谢,离开屋子还向赵洛泱点了点头。

赵洛泱也没觉得有什么,来来往往山寨,她习惯了这样与寨子里的人打招呼。

时玖克制着自己没再说那查硕,说的多了,小鬏鬏定然要起疑心。

今天大家不去寨子了,所有人都在村中休整一天,本来赵学礼还得跑一趟,与寨子的人说一声,现在查

硕知晓了,倒是省了他们的事儿。

赵洛泱去了宋太爷屋子里。

宋太爷道:“陷阱还得改一改,反正不能在原地了,他们都知晓了,下次不会这样进村子。”

赵洛泱道:“下次他们也不会这么来了吧?这次也不是真的冲着凤霞村,就是想做个印子找赵大人的麻烦。”

宋太爷道:“让山匪屠村,那可是父母官的过失,杀的又是流民,传出去了流民难免惶惶难安,就算流民不做出点事,也会有人暗中安排,衙署应接不暇。洮州代职的知州稳不住局势,急切之下,就得安排新知州上任。”

“这次没得手,”赵洛泱道,“冯家就得另想法子了。”

得多想一想了。宋太爷背着手准备往回走。

赵洛泱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种子递给宋太爷看:“先生,这是啥种子,您认识不?”

宋太爷眯起眼睛向后仰了仰头,这才能看清楚赵洛泱手心里的东西,半晌他都没说话。

赵洛泱有些失望:“还有先生不知道的啊!”

宋太爷耳朵一热,他自认学富五车,怎么总在小徒弟这里栽跟头?

“想知道?”宋太爷挥挥袖子,“种出来不就得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赵洛泱与时玖道:“我越来越对这种子有信心了。”

时玖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

赵洛泱道:“你想啊,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种子,如果它有用的话,种出来的东西,必然很珍贵。”

时玖道:“物以稀为贵。”

就是这个道理。赵洛泱现在觉得5000元不亏。

西村吵吵嚷嚷的收拾,不时地传来孩子们欢笑的声音。

东村的高家却已经挂起了白灯笼。

高正申的媳妇哭红了眼睛,高里正的病一下子又重起来。

东村的村民安慰着高家人,也低声打听昨晚的事,他们就不明白,山匪应该是冲着迁民去的,怎么最后迁民都没事,高正申反而让山匪杀了?

“正申想要去衙署送个信儿,谁知道出门就遇到了山匪,”高里正媳妇李氏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去。”

东村的村民听了这话,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西村那些人没良心,”有村民道,“高家老大是因为他们被杀的,他们居然都不来看看。”

李氏恨死了十六户迁民,听说他们全都安然无恙,心里就跟被火烤了似的。

他们怎么没事?偏偏她儿死了?定然是故意见死不救。

她甚至怀疑正申是被迁民杀的,硬栽赃在山匪身上。

人心所向

提起西村那些人,高家人都面露不善。

高正发看向西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你们觉得他们很厉害,也可以过去与他们走动走动。”

“不过,不管最后如何,都不要来寻我们帮忙,因为这事儿我爹病了,我大哥死了,我们高家……没那个能耐,话说到前面,免得大家出了事,怨上我们高家。”

众人互相看看,高家人的意思好像是说,高正申的死,真的与西村那些迁民有关。

难不成西村那些人不是农户?

凤霞村姓高的就有九户人,自然都会向着高家。

听到这话,高氏族人就皱眉道:“我见过那么多农户,没有谁敢杀人的,更别提山匪。你们也是大意了,早知道他们如此,就不该出门帮忙,说到底我那侄儿太心善,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李氏又是一阵大哭。

高氏族人接着道:“看到他们与寨子的人来往,我就知道要惹出祸事。我们村子里两三年没进来过山匪了,要不是他们,山匪能来?”

“叫他们灾星,一点不为过。”

被高氏族人这么一说,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多多少少露出些惧色。

闹腾到了晌午,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归家。

凤霞村东村的孟高回到屋中,看向炕上的儿子,他们两口子就只有一个独子,小名大牛,这孩子生下来就比寻常娃娃小,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也不好养,家里好吃的都塞他嘴里了,还是软巴巴的样子,动辄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