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道:“你认识?”

白婆子点头:“你也见过的。”

白氏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个人了。

白婆子将白氏腿上的毯子提起来,给她仔仔细细地盖上:“可是累了?我们寻个地方歇一歇可好?”

白氏有些惊讶:“你还不准备回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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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婆子昨日就从寨子里出来了,没有知会旁人,戴了个斗笠,穿着粗布衣裳,就像一个寻常的农妇一样混在人群中。

赵洛泱曾劝过她,让她走出来看看,当时她拒绝了。这次城中出事,寨子没有被波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她本该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可能是玉英几个急得总在白氏院子里晃,也可能是她吃到奶酪想起了忙碌的凤霞村迁民。

又或者仅仅是想要看看他们在耍什么把戏,她忽然拿定了主意。

她走进白氏的屋子,还没开口,白氏就笑着道:“就知道你会坐不住,不过可比我有耐性多了,我若是腿没事,早就走出去看个究竟,孩子们打听出来的消息,毕竟不如自己看的真切。”

白婆子看着白氏的腿。

白氏摆摆手:“这么多年了,可别惦记着我的腿了,其实若不是因为有您在,我的性命早就没了,眼下不过就是落个腿疾而已,却天天被人这样侍奉,要说我有什么不痛快的,那看到您现在的模样,心里才是真的难过。要说还有什么事过不去,便是那一桩。”

白氏说到这里,眼睛里一闪恨意:“虽说您可能已经不在意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当年我们如何被大齐抛弃,如何被陷害,我们的孩儿是如何死的。”

白婆子生下的孩儿,白氏自然也视如己出,当时乌松节为了防备白婆子,特意将孩子记在白氏名下。

这些事,没有人知晓,她们两个小心翼翼,忍辱负重,最终却落得那样的结果,让她如何能不恨?

不知不觉中,白氏对白婆子的称呼变了。这些年为了隐瞒白婆子的身份,她们明里暗里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可是今日不同,对于白氏来说,白婆子想要走出去,那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这些年她劝说过很多次,但是白婆子一直不曾动心。

白婆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去看看,如果真的不一样,我也接你出去瞧瞧。”

这次与往常不同,所以她想要去看一看。

白婆子从北门进城,先看到了村民们运送粮食,然后是城中的人作乱,朱有庆带着兵马要入城时,查硕准备要冲上去,好在关键时刻

薛定来了。

白婆子什么也没做,带着查硕顺顺利利回到了寨子,第二日就让人准备骡车,带着白氏一同出了门。

白氏低声道:“你一直没跟我说,那个薛定真是凑巧来到了洮州?”

“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白婆子道,“我让人问了,带着薛定过来的是聂双。”

聂双这个名字白氏听到过,因为赵景云能抓住孙集,就有聂双帮忙。

白氏道:“你不是说,聂双出自武卫军?”

白婆子点头。

“那个赵景云也曾是豫王府的人,”白氏琢磨着,“所以有可能薛定也是豫王的人,他们一早就商议好,让薛定来对付朱有庆。”

白婆子点头:“赵景云应该早就想到了,京中来的大人们,不会伸手帮忙处置洮州的乱子,因为就算是太傅党,也想要事情变得越严重越好。”

白氏皱眉:“所以,就这几个人私底下来往,想要揭开冯家在洮州做的那些事?这么一看,赵景云还真的挺厉害。”

“赵景云厉害吗?”白婆子道,“他真的厉害,就不会被贬到洮州县衙了。”

白氏不明白了:“那更不可能是聂双,聂双有本事的话,也应该用在武卫军上。”

白婆子用簪子拨了拨手炉里的炭火,然后塞进白氏手中。

白氏望着白婆子,本来她没什么思量,可是看着白婆子这平静的神情,不禁就将事情想得更深了些。

骡车中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白氏脑海中忽然有个思量一闪而过:“难不成豫王……他……有后人在世?”

白婆子听到这话,不禁一笑。

白氏道:“怎么了?我猜错了?”

白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什么?”

白氏想说:疤痕。但她觉得白婆子不是要这回答。

白婆子道:“另一张脸,我都有了另一张脸,难道豫王不能有吗?”

白氏睁大了眼睛,莫不是豫王还活着?如果豫王还活着,从豫王的人做的这些事上来看,豫王或许可以信任。

白氏心中激动,伸手拉住了白婆子:“你早就说过,萧家后辈中,唯

有豫王还算是成器,豫王没死的话,说不得真的行呢。”

“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白婆子道,“赵景云这么顺利就将孙集拿下,眼下又在洮州稳稳地站住了脚,背后定然有人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