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谢忱一时哑然。

赵洛泱接着道:“您在洮州这么久了,也常常来寨子,可发现寨子里的人有什么不轨的心思?那寨子的门是不是可以打开了?”

谢忱自然希望寨子的门能打开,他可比这女郎更清楚这寨子是怎么一回事。

赵洛泱道:“我想带娃娃们去城中买吃食,咱们大齐那么大,为何要被困在这么个小地方?”

谢忱跟着点头:“大家是该出来走动了。”

赵洛泱露出笑容:“大人这话可要作准,不能反悔,大人是大齐的御史,是来洮州的钦差,您说的话,就是朝廷的意思,寨子的人每年不少上交赋税,朝廷理应维护自己的子民。”

赵家女郎这话,一下子戳进谢忱的心窝。

是啊,理应维护自己的子民,更不要说公主为了大齐付出了那么多。

谢忱道:“应该。”

“大人能不能再多留一阵子,”赵洛泱道,“总要看着大伙儿过上好日子。”

谢忱顺着赵洛泱的目光看去,寨子里的男男女女开始忙碌着摆桌子,端饭菜,今日所有寨子的人都凑在一起吃饭。

长长的桌子摆的那么远,桌子上的吃食都是从各自家中拿出来的,这是送行酒,也是祈福宴。

谢忱被寨子的人敬酒,虽然只是浅尝辄止,架不住来的人多,谢大人就有些熏熏然。

“他们能回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白婆子坐在了谢忱身边,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同一盆冰水被人从头浇下,谢忱登时清醒,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谢忱目光坚定:“能,都能回来。有我在这里……都能回来。”

白婆子道:“若是不能呢?”

“那我就,”谢忱道,“将几年前没有掰扯清楚的事,都搬上桌。”

……

第二天,赵洛泱看着寨子的人浩浩荡荡向西北行进,那里有更多牧草。

白婆子看向赵洛泱:“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挺多事呢。”赵洛泱笑道。

白婆子有时候觉得挺奇怪,赵家女郎如何能思量那么多事,一桩接着一桩做的有条不紊。

就像洛泱今天带着村中的人来送行,给大家准备了鞋底和鞋垫子,这都是女眷们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这份情谊谁能不动容?

赵洛泱一直向大伙挥手,硬是送出了二里地。

白婆子不知晓的是,其实赵洛泱想要一直往前走,因为大家给的魅力值委实太多了,她舍不得就这样分离。

赵洛泱道:“您要小心着些。”虽然有聂双的人手在寨子,也得谨慎点,毕竟白氏行动不便。

白婆子点头:“知晓了,这话该是我嘱咐你。”

说完这些,白婆子又道:“有空多去看看煜哥儿,你在的时候,他的精神都会好许多。”白婆子之后又去看过侄儿几次,侄儿昏睡的时候当真是让人心疼,陈妈妈也

将萧煜小时候许多事讲给白婆子听。

那个在京中的豫王太妃……白婆子冷笑一声,总有一日,她得教教豫王太妃,到底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赵洛泱一路回到村中。

接下来干啥,自然是大伙儿心心念念的事,将村子好好修葺一番,去年冬天大伙儿修粪窖的时候就琢磨,赚了银钱,明年也能将屋子整一整。

春耕是花了不少银钱,但村子里早就将修葺的银钱留下来了。杨老太带着银钱,赵学礼、冯老三、石平几个拉着驴车,一行人买回了几车的青砖,赵学景等人则在村中做土坯。

整个村子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大伙儿脸上都挂着笑容。这可是修自家的屋子,哪能不欢喜呢?

对于先修谁家,那没的说,所有人都往赵家使劲儿,赵家他们来的最多,有啥事都聚在赵家院子里商量,再说,那是他们里正家,挂的可是他们全村的脸面。

围墙向外扩了不少,院子里多修出一个大棚子,以后来赵家就往棚子里去,夏天能挡雨,冬天……至少有个坐的地方。

还要多修出一个灶台。

杨老太掐着腰:“咋想起我家灶台了?不改不改,就这样,谁要吃饭去食堂,可不准惦记着我们家。”

大伙儿就跟着笑,赵家的灶房是一定要修的,单说他们夜里巡视的人,每次换下来时都能从赵家灶房得一碗粥喝,那是杨老太特意给他们留的,虽说后来这事儿让食堂做了,但时不时的,总想着过来蹭口吃的。

众人正笑着说话,陶氏忽然觉得裤子里一热,紧接着脚面就跟着湿了。周围站着的都是女眷,大伙儿几乎立即回过神来。

“赵家老三,你媳妇要生了。”

陶氏也弄不大清楚,到底啥日子肚子里的小儿子能出来见人,总归是这个月上下,生元吉的时候,她肚子疼了好几天,哪里能想到这一胎会这么容易。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搀扶进屋子,赵学景请来稳婆一看,哎呦,孩子的头都到跟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