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周永升私下来找过她。

当然,是为了陆皇后。

周永升回到了陆皇后身边照应。

说是照应,其实也是因他知晓从头到尾的因由,除他以外,其余人都多知道一分,也就离死更近一分。

他成日在几个地方跑,跑来跑去,跑到最后,终于明僖帝松了口,叫人私下去玉灵山请三圣前来为陆皇后诊治。

但……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陆皇后身体没有继续恶化已经很不容易,要恢复,明显是不可能了。

听到三圣要过来,舒青窈心中情绪有些复杂。除了濯莲真人,她和另外两位几乎都没打过照面。可若是见了师父,她很担心,师父会看出她在陆皇后身上动的手脚……

师父,会不会很失望?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魅君在陆皇后体内到底埋了什么术毒,几日过去,锢灵术原本的作用竟还未体现。

在三圣未到前,她觉得有必要寻个时机先下手为强。

所以在周永升再次提出,请她在三圣未到前,先治疗陆皇后时,她自称技拙,担心陆皇后在这节骨眼上情况恶化,婉拒了。

甚至对外言身体不适,要安心养胎。

舒珏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随她去。”

又过了几日,和亲的圣旨终于传了下来。

舒明葭和亲的事板上钉钉,据说她在蒹葭阁哭昏了好几回,又要上吊又要自戕的,明僖帝却不为所动。舒明葭不知道素来待她尚算宽和的父皇怎就这样了,跪在宫门前求见,磕破了头,也见不到明昭帝一面。

陈霖到底也是看着这些公主皇子长大了,忍不住悄悄提醒:“皇上事务繁忙,没工夫听这些的。倒是娘娘那边——”

娘娘,指的是冯妃。

自陆皇后告病,卧床不起,协理六宫之权便交到了能言善道,又是陆皇后心腹的冯妃手里。

舒明葭心里计较了一番,觉得陈霖说的有理,便赶紧和彩玉回蒹葭阁,仔细备了礼物。

冯妃本不想搭理舒明葭。

和亲之事,维系两国关系,又是明僖帝亲自下旨,昭告天下,几乎毫无转圜。

但舒明葭自言爱慕冯妃母家的嫡子已久,权衡半晌,冯妃还是决定去探探明僖帝的口风。

不过在探明僖帝口风前,她还是得先去陆皇后那儿汇报。

即使她手里目前有实权,也断不能越了界。陆皇后能不能恢复是一说,最要紧的,是陆家眼下在朝中只手通天,冯妃的父亲,也在陆家手下做事。

原以为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知会两句,于她自己来说,得与失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没想到,她这一次,是有去无回。

在床帘中的陆皇后陡然暴起,枯槁的手拿起一旁的发簪,狠狠扎进了冯妃的脖子里。

鲜血喷溅,洒在陆皇后的脸上。

春辞和秋归吓得双腿发软,眼睁睁看着殷红溅洒的地方,陆皇后那些干瘪的皮肉,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丰腴和光泽。

周永升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见到这骇人的一幕,他亦是愣在当场。

尝到甜头的陆皇后却开心不已,大笑着,用舌尖舔舐过手背上,冯妃温热的血点,又一把钳住冯妃的身体,手去触碰那伤口,拼命往自己脸上抹。

“娘娘!”周永升总算反应过来,“娘娘,您停下!”

“咕咕……”陆皇后喉咙里发出说不明的声音。

周永升要靠前,被她一瞪,再要上去,又被她尖利的手在面前空划威胁。

春辞哭出了声。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女声,陆皇后动作一滞,眼神朝她看去。

而后,唇角向上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周永升跌跌撞撞跑到凤麟宫求助。

他不敢惊动巡察司。

放眼宫中,唯一有本事的,只有舒青窈一人。

彼时舒青窈正好和舒珏在商量如何把舒琰手下的一个大臣人脉挖过来,忽见周永升满身是血,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毯上,哆哆嗦嗦道:“六公主、六公主、快去……去看看娘娘……”

舒青窈愣住。

舒珏亦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绕过书案快步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襟:“母后怎么了!”

来不及说太多,周永升咽了口唾沫,摆手:“娘娘杀了冯妃,春辞和秋归也难逃……六公主您快去吧……老奴只来得及将娘娘锁在屋内,去晚了……不知道要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