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到了陈靖阳心里最内疚的地方,也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为什么被宁映白拒绝了几次之后他就退缩了,如果他再勇敢一点、脸皮再厚一点去死缠烂打宁映白,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就算只是朋友,那也不会让她踽踽独行。

大宁映白说不是他的错,是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可是一旦动了念头往这个方向想,他就停不下来自责。

祝凌缓缓地说:“我并没有觉得我对她而言就一定是最正确的那个人,但同样你也不是。她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心理恢复健康了,你说你和她有多么合拍,也是建立在她不再拒绝与人交流的基础上吧。所以你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陈靖阳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往下三路上扯,那是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拿出来的杀手锏。只用肉体上的欢愉就能证明他能和宁映白是天生一对的话,他最初也不会那么排斥靠屌上位。他还是更想追求心灵上的相互吸引。

他在祝凌的话中找到了破绽。“她根本没有恢复健康,她还是很不好。你会这么觉得,说明你真的,一点都不解她。”也许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陈靖阳在说这句话时有一点难过。

祝凌动摇了。他看到的宁映白,是她想让他看到的她吗?

陈靖阳看不到祝凌的内心活动,如果他看得到的话,还会再加上一句:是的,就连在床上都是她表现出来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在其面前不用穿戴任何伪装的人。

二人都暂时没有再说话,宁映白走入咖啡厅一眼就看到这俩男的在床边的卡座里相互瞪着,一言不发。她叹了一口气,去给她造的孽收拾残局去了。

宁映白走过来就坐到了陈靖阳旁边,也就是祝凌的对面,这刺痛了祝凌。

“我来吧。”她对陈靖阳说,“你去外面等我。”

“不是说好的咱俩一起吗?”陈靖阳不愿走。

“你知道说好咱俩一起你还坐这里干嘛啊!”宁映白吹胡子瞪眼地说,在陈靖阳头上猛按了一把,手滑到他的斜方肌上掐了一下,“走吧你。”

这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

陈靖阳从座位上站起来,宁映白侧着身给他腾位置离开。在陈靖阳挪到她面前时她在他背上猛地一推,他没站稳,一个踉跄,得是扶着桌子才没摔着。

这还是没伸脚绊他,宁映白还想哪天陈靖阳喝矿泉水的时候从正面给他水瓶一巴掌,呛得他要喷出来才好。

都是老把戏故技重施,宁映白都没发觉自己幼稚的那一面被翻出来了。

而祝凌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背影发笑。

宁映白看陈靖阳出了门,拐到她看不到的地方了,才收起了对复刻初中恶作剧的幻想。

她端正了坐姿,这半个月里她预想过很多次和祝凌说分手的场面。她做的事情已经够丑恶了,至少在最后还是维持体面吧。她要镇定,不能说到一半就哭哭啼啼地说不出话。

“分手吧。”她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