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就只是个整天惹事生非的不良吧,能不和我沾染上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什麽都不要问,那种目光我习惯了,这发生在我周遭的一切都犹如呼x1空气般自然,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我自认为和别人没什麽区别。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高三,我人生的转折点,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那天和平常一样,我张罗完毕家里的一切,赶在八点前把小夜送到幼稚园,然後再绕去学校准备上学。不料,父亲去过的钱庄找上门来了,他们问我那个混蛋在哪里,「不知道」显然不是他们乐於听到的答案,所以我被痛殴了一顿,赤手空拳的我根本无力还手。

一阵天旋地转,承受皮r0u之痛的我被打倒在地,其中一个戴黑se口罩的男人从他的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慢慢走近蜷缩在墙边的我。

「这是对你的一个忠告,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我希望听到的不是不知道这样的p话,你最好把你爸的踪迹给我挖出来,就算挖遍了全世界,也要把他的屍骨给我找出来。」

我双眼朦胧的看着他将刀口朝向我,一眨眼的功夫,我只感觉到一阵冰凉,脸颊好像有什麽在流淌着。

身t无法动弹,每x1一口气,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哀嚎,我眯着眼,看不大清楚。男人临走前,只扔给我一句:「下次见了。」便领着他的跟班们坐上车,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我侧卧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试着移动身躯,翻了个身,呈大字形躺着,望向顺着两边漆成r白se斑驳水泥墙延伸出去的天空,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小到……似乎什麽也不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为了什麽而奔波?又是为了什麽要这样被人修理?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一个平凡的生活竟也成了奢望。

也许老天爷就是这样不公平吧。

我自嘲一笑,吃力的支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抬手轻碰脸上早已乾涸的血珠,心中五味杂陈。

後来,我又在附近晃了几圈,买来白se胶布剪碎成几块,贴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

直到我用掉最後一块胶布时,才发现完全不够贴,这副狼狈的模样似乎也无处可去,只好……回学校睡觉去了。

这一刻我才t会到,原来真正的无依无靠是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收起混乱的心思拐着脚走到学校後门口,熟练的蹬上围墙翻了进去,走到专科大楼後方的空地,瘫倒在草丛堆里。身心俱疲啊……莫名的疲倦朝我席卷而来,我抵挡不住这令我发昏的困意,连是什麽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学长,你还活着吧?」

「学长,醒醒!」

我被某个不知名的力道大力摇晃着,没ga0清楚现在是什麽情况。「你没事吧?」头顶上方传来这麽一声呼唤,我不大情愿的睁开眼眸,撑起酸痛无b的身t,环视四周确认自己还在草丛堆里,之後才将视线定在声音的主人身上。

对方是一个nv孩子。她剪了一颗看起来很呆的鲍鱼头,瓜子脸,长得还算清秀,一副乖乖牌的模样。

我不认为现在这个时间会有人跑来这片空地,她是谁?

出自於好奇心,我瞥了一眼她x口上方绣的学号颜se,蓝的,是一年级的。

「你是……?」

「就只是一个跷课的学生。」她不在乎的耸肩,歪头看向我,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我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陌生人的关心,心想敷衍过去就算了,所以我跟她说,这是和别的高中生打架来的,不要紧。

原以为这样说她就不会再过问,没想到她眉头一皱,以质疑的口气道:「这看起来不像一般的高中生打架吧,难道说高中生上学包里都装刀的吗?很痛吧,你真的没事?」

「……」

nv孩语毕,换我的脸se开始凝重了。

她,是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向我投s出「关心」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那种感觉,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种感觉很奇妙、很特别,虽然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但我能感受到她那份关心并不是随口一说,更不是出於同情。

或许……她和别人不一样。

「萧呈ai」。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十八岁那一年的夏天,在我一直以来独自坚守的世界快要面临崩塌时,是她给我支撑起了另一片天。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一直以来不停奔波的脚步,会因为一个nv孩而停下。

「呈ai。」

在她身旁打转,似乎变成是一种例行公事。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到她的笑颜。

我减少了排班时间,生活步调变得缓慢许多,长期以来的压抑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与她相处的时光,总是让我觉得幸福的不真实,我曾经触碰过的、那份来自於人的温存,时隔多年,我在呈ai身上又重新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