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前程尽有,凌霄认同点头,当场号召各位夫人全家一起响应四爷的摊丁入亩政策税款应缴尽缴为充实大清国库做贡献。

福晋们说雍王关心妻妾,凌霄愈发点头,我们雍王爷能允许我到处背诗足见他胸怀宽广如海!尊才重士,不轻视女子,可谓当朝妇女之友!

众人:“……”

关键时刻,还是要八福晋挺身而出:“既然雍王这么好,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听了此问,众人屏息,做好了再听一遍“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准备。

凌霄垂目想了想,犹豫一刻,还是说了实话:“王爷再好,王府后院终非久留之地。”

嬷嬷将这话翻译成蒙语给老太后听,也许是译过一道有所偏差,在清廷后宫足有六十年的老太后居然不住点头,很赞同的意思,摸着凌霄的后背说了一串蒙语,激动时竟唱起蒙古歌谣来。

“太后娘娘说,烈马应当连着草原映着霞光,驮来太阳扫落月亮,威震世界踏破山岗。”

哼着草原上的歌子,凌霄回雍王府里催四爷,趁热打铁,赶紧把你爹搞定。

四爷:“……”

四爷斜眼看她:“你以为老爷子有我这么好说话。”

“以利动之,难有不成的人事。”凌霄激将说,“要不我为您面授机宜?”

不就忽悠个把皇帝吗?我经验多丰富啊!我敢提离婚就是建立在凌霄格格大清南北的政治声誉之上,只是考验一把子大家的想象力而已。

咱俩都坚决不想过了,他康熙还能摁头吗?

四爷受不得她挤兑,不阴不阳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往乾清宫去了。

康熙并不意外他单独求见,斜倚在榻上装模作样地看书。

四爷恭敬地给老父亲请了安,泰然启奏,请以凌霄之功绩,改封国夫人。

康熙手中的书往旁边微微一偏,老皇帝打量着他家老四,开始回忆性子有点拧巴的儿子是啥时候变成这样的。

还算是个好父亲的康熙爷叹息一声:“从前说你喜怒不定,如今看来这条考语可以消去了。”

四爷一默,老父亲说我喜怒不定固然令人“戒急用忍”,但后人编排我刻薄寡恩、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被吕四娘一刀砍了头……才更考验世宗爷的心理承受能力。

“凌霄要与你离婚,你都不生气?”

四爷答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哼。”康熙把书一扔,站起身在殿中走了两步,简洁说:“就凭凌霄在江南的声名,她若不是你的人,还想嫁给谁?!”

“没有听说臣子娶妻就不忠诚的。”四爷试着以利动人,“凌霄做事是一能臣,但以她的奇思妙想,儿臣听说她要离婚,还松一口气呢。”

康熙一愣,顺着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她有什么奇思妙想?”

“她要男子剪辫!”

康熙:……!!!!

康熙被内定太孙额娘的奇思妙想震惊了。

四爷略把凌霄关于民族生产方式影响发型服饰的理论说了一遍,总结说:“凌霄还小,性子不定。汗阿玛试想,她若做了这天下的女主子……”

明儿皇亲国戚就挨个推小平头吧!

康熙张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啥,要贬斥她吧,人家就求着朱批离婚!

想想凌霄登上政治舞台以来的各种操作,从任用太监宫女为官,到烧暖北京城、衣被江宁府,从“不拘一格降人才”到“苟利国家生死以”,别人是嘴上说说,凌霄格格是真撸袖子就上啊!

他康熙爷喊满汉一家就是喊喊,这位主儿高呼满汉一家,是真能把八旗好男儿挨个剪辫子的……

康熙忍不住想,凌霄不愿意当皇妃,难道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吗?她若把住了这大清朝的马鞭子,你敢想这驾马车往哪里冲吗?

四爷见他动摇,趁热打铁说,如今摊丁入亩预备明年推广,蜂窝煤厂骨干往西北西南建厂,十三弟正在筹备会考府查各地亏空,惩治贪腐也不能松劲儿,这么多事儿等着干,岂能为一个凌霄惹得物议纷纭,赶紧定了吧!

他不说也就罢了,康熙把他说这些咂摸过一遍,以崭新的目光看向好大儿:“你跟凌霄……是个‘我愿与你同心协力挽狂澜’的意思,是吧?”

四爷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谢瑶环的唱词。

“……正是此意。”

“离婚就离吧。”康熙本要补充说,决不许她再嫁,想想也算了,他这么为这夫妻俩操心,也就是因为他管不了后事。

一日他山陵崩,他儿子这个情圣能赏袁生金银,说不能还真能给前妻添嫁妆……难道他还能从棺椁里蹦出来反对?

“走吧走吧!”康熙看见他就烦。

四爷却不走,他往身上摸一摸,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本奏折,是预备过年发给各州府的摊丁入亩谕旨草稿,请皇帝审校。

康熙拿着四爷领着南书房加班加点肝出来的成果,无语凝噎。他不急着翻看,四下找找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