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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撄宁自己下厨做的茄鲞。
到底是崇德帝下旨赐的婚,除了晋王那个阴晴不定的活阎王,府上其他人都撄宁都客气得紧。
听说她要下厨,小厨房侍候的主厨慌了神,一句“万万使不得”囫囵说了遍。
明着走不通,撄宁只能暗着来,硬生生挨饿捱到酉时,再偷摸翻进小厨房。
等明笙发现榻上没人时,撄宁做的茄鲞都出锅了,热气腾腾的端进了正屋,配上薄饼,吃到小肚滚圆。
“王妃,可不能再吃了,在吃下去咱年底裁的衣裳可都得换新的了。”明笙苦口婆心的唠叨:“大晚上的,您也不怕积食。”
“最后一口嘛。”
撄宁吃饱后抚着肚子舒了口气,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懒在木椅上,一双杏眼舒服得眯起来,睫毛在摇曳的烛光下凝成一道分明的青痕。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未褪尽婴儿肥的脸颊像是糯米糍,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宋谏之推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情景。
他忙着审赵翀朋党一案,连着两日宿在了御史台。今日也靠到酉时才回府,一拐进后院就看见撄宁这屋烛火通明。
宋谏之往书房走的脚步顿了下,回身进门。
他那个耳朵眼儿都冒傻气的小王妃缩在椅子上,一副吃饱喝足的怠懒模样。好像是野外的蠢兔子,天敌出现在眼前都不动弹,顶着毛茸茸的耳朵,只差把“请吃”两个字写在脸上。
宋谏之凌厉的眉峰挑了下,因着疲累声线不自觉的放轻了,不显温和反像藏着钩子:“你倒是吃得好。”
他出现的突然,加上撄宁吃饱了没什么警惕性,吓得手一抖:“王爷没用膳吗?”
撄宁看他视线定定的锁着自己,也不说话,莫名有些鸠占鹊巢的心虚。
“要不坐下吃点?我做了茄…额…”
桌上的茄鲞被她吃的只剩下半碟,撄宁吃饭没有挑三拣四的毛病,碰上好吃的是半分也不肯浪费的,所以剩下的半碟茄鲞倒也不难看,但让这人吃剩菜,属实是自找麻烦。
“拿双筷子来。”
宋谏之倒是没客气,寻了撄宁对面的位子坐下,占了小半个桌子。
少年坐着也比撄宁高出一个头,压迫感十足。撄宁缩手缩脚的坐直了,比在阿爹面前都端正。
心想自己只是客气一下,茄鲞她做了半个时辰,喂给这人可叹一声牛嚼牡丹了。
宋谏之确实是饿了。
他没用晚膳,早已过了点儿,原本不打算吃东西,可现在看着撄宁的吃相,食欲又被勾了起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撄宁撇了撇嘴,转头吩咐明笙:“明笙,再去拾四两薄饼。”
现下看来,晋王这个离经叛道的皇子也不好当,忙到半夜也吃不上顿饱饭。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忍不住皱了下鼻子,晋王身上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两人离得近,她闻得分明。
不知道是谁遭了恙,他造了这么多杀孽不知道烧多少高香才能赎回来,这辈子是没戏了。
宋谏之手边的薄饼不一会就没了顶,他吃东西极快,吃相却不粗鲁。
撄宁在家讨好卖乖惯了,殷殷勤勤的给人倒了盏热茶。
等到少年不识好歹的一个眼风扫过来,撄宁才下意识缩回手,都怪这两天过的太滋润,险些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宋谏之垂眸睨了眼她白中透红的面孔,开口道。
“嘱咐你贴身伺候的人收拾两套衣裳用具,明日与本王一同去北山营地。”
“北山?猎园?”
北山,顾名思义,坐落在燕京北侧。高祖文帝好狩猎,当年特意命人辟了这山麓出来,方圆二十余里,作皇家专属猎园。
撄宁屁股往后挪了挪,手撑在椅面上,一双小短腿垂在木椅下不着地,悠闲地晃了晃:“可是妾身不会骑马也不会打猎。”
撄宁太懂装样卖乖这门手艺,要躲懒了,她也不再一口一个我,‘妾身’都用上了。
“是吗?本王还以为王妃聪慧无双,没有不会的呢。”宋谏之吃到七成饱,盘中的茄鲞便已一扫而光,他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撄宁。
撄宁自认内秀,眼下颇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哎呀,那倒也没有。”
盘中还有张薄饼,她不忍浪费,单手把饼卷了个卷儿,口吃下肚。可惜没有茄鲞作配,缺了点滋味,撄宁颇为遗憾的咂咂嘴。
“这样,”宋谏之点点头,继续道:“有两个非去不可的缘由,你看看自己喜欢哪个。”
“什么?”
“这次春狩是为了接待突厥人,父皇点名要携家眷同去。”
撄宁悻悻的嘟囔:“另一个原因呢?”
“北山的野兔最嫩,山鸡也鲜。”
“那这次春狩妾身一定是非去不可的,不为吃食,顶要紧的是给王爷作伴。”
宋谏之胸膛起伏了下,虽然说出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