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文士道:“我必须要再提醒你一次,你之前已出手,拦截了御的一招暗牌,现在南极长生大帝已经默认伱有这样的手段,下次他遇到能解决你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会干脆利落地出御境一招。”

“人间界一统,气运大盛之后,那种量劫般的不稳气运波动就会停下来,等到那时候,那就意味着,南极北极和我交手,也很难以引爆这气运,吞覆人间,也就是说,人间界气运鼎盛且稳定之时,就是人间界和天界再度接触的时候。”

“就是南极长生会去寻你动手的时候。”

“现在的你,境界似乎是地仙,实力是真君,状态却还在下滑。”

“御清之炁,留驻人间,你又如何抵挡得了南极长生?”

“而今李翟那小子攻城略地,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国的一座城池负隅顽抗,等到他成功,就意味着,你距离生死危机,就更近了一步,当然,你若是愿意永远留在人间,再也不出去,倒也由着你。”

齐无惑没有回答了,他看着眼前的九座石碑。

青衫文士看着论道众人,语气平淡道:“还差一丝丝火候,而今他们虽然有所领悟了,但是却还不够,还是差了一丝丝,方才可以蜕变,自外而来的压迫力,逼迫他们蜕变而出。”

齐无惑没有回答。

他内观自身,五炁之中,人之炁也已近乎于圆满,连带着鬼之炁和地之炁也逼近于这个境界,距离最终的圆满,也只是差了一丝丝而已。

复有十几日的时间来,明心带着那个他口中虽然疲懒,却是性格洒脱,近乎于道的少年人回来了,前去守藏室,拜见了那道人,姓氏为庄的少年人穿一领灰色袍子,像是一座铁塔,头发乱糟糟的,也不喜欢束起来,却奇妙的,没有让人厌恶的邋遢,反倒是给人一种洒脱之感。

或许,如此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少年人明亮剔透,灵性过人的双眼。

而今看上去青年模样的明心伸出手,在这少年头顶轻拍了下,道:

“唤师叔祖。”

师叔祖?

这个少年人上上下下看着这位祖师,见到他身穿黑色文士袍服,神色平和,双鬓已白,眼角已有皱纹,神色平和,玉冠束发,发丝之中已多有银白,神色气质温醇庄重,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双手一拱,洒脱道:

“宋人庄二狗,见过这,这位师叔祖!”

出身于寻常者,多取贱名,以求个好养活。

而今已赫赫有名的明心,喜真人抬手一巴掌呼在了这狡黠的少年后脑勺上,而后臂弯搭着拂尘,对那双鬓已白的道人深深一礼,道:“师叔,这孩子有天之慧根,尽数得了道门逍遥之意,弟子估计难以教导。”

“还请师叔可以收下他为徒弟,教导他。”

道人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人,自他的眼中看出了些微狡黠,笑了笑,道:“这个孩子不该由我来教导,你带着他,行走天下,他自然而然会有所领悟的。”

明心顿了顿,道:“至少,请师叔为他取个名字。”

“……好。”

鬓角已白的道人招手让这个少年人过来,说是要去推占卜算一卦,在入内的时候,这个眼底狡黠的少年人自然是没有那样规矩的,一双眼睛左右看来看去,忽而微微一顿,道:“这是……什么?”

他的视线从前面那个双鬓斑白的男子身上移开来,看向一侧。

在那里叠好,放着一叠深蓝色道袍,一根木簪,旁边还挂着一柄剑。

这毫无疑问是道门清修者的装扮,那少年人疑惑道:“这是……”

前面的黑袍夫子回过身来,道:“那个啊,那个是我的。”

“您的?”

这少年人看着眼前气质温和庄重的男子,一身黑袍,气机温醇,肩膀上似乎承担着无尽的分量,又看了看一旁的道袍,配剑,自有一番洒脱之气,那黑袍夫子看着蓝色道袍以及一柄剑,道:“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穿过这一件衣服,提起这一把剑了。”

少年道:“是吗?”

“那您什么时候重新穿上道袍,提着剑呢?”

黑袍夫子于是笑起来,道:“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或许,是很遥远之后的时候吧。”

“提起剑,或许可以让天地六界震动。”

少年人翻了个白眼,道:“吹牛!”

黑袍夫子没有在意这少年人的恣意,只是让他摇了一卦,而后解卦,解卦的时候,这个少年正坐于前,却还是有些稳不住似的,时而看看外面的风景,时而发呆,时而走神,若非是旁边还站着明心,早就已经往后一躺,直接摆了。

明心端庄站着,倒像是比起那少年人还要认真和关心,道:

“师叔,如何了?”

黑袍夫子温和看着眼前的狡黠少年,温和道出了他一生的命格:

“取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无忧。”

“当名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