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似要从他喉间滚出,他沙哑的声音一点点变回了你熟悉的音色,近乎泣血,“姐姐”二字从他口中接连吐出。

被折磨了这么久,他终于妥协,血混着泪,一字一句,“姐姐……我是寻冬……我是寻冬……”

门外,你被云决抱在怀中,孟寻冬的话一字未落地滚入你的耳中。

他的呜咽听起来那么无助,让你想起了很久之前,你们的父母刚离开的那段时间。

他也是这样无助,日日伏在你膝上哭泣,紧紧抱着你的腰,求着你不要离开他。

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如今,他对你痛苦绝望地道歉,一声声“对不起”砸在你心尖,砸得你眼前发晕。

你疑心这是一场噩梦,你做了许久、许久,却始终醒不过来。

先前那些怀疑终于落到了实处,你不用再猜忌为何自己的夫郎与自己的弟弟生活习性那么像,也不用再愧疚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思念弟弟而忽视了自己的夫郎。

不用再猜忌,不用再怀疑,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由你的弟弟亲口道出,真的不能再真。

你的弟弟说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又何尝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呢?

父母离开前,你对着父母发誓会好好照顾弟弟,你也以为自己会做到。

可你的弟弟却代替你的夫郎……做尽亲昵之事。

可你们是亲姐弟,谁都能与你做那样的事,与你亲吻、同榻、抵死纠缠,只有他不能!

为何他不懂!

为何他就是不懂!

你眼眶通红,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

一门之隔,弟弟的呜咽混着血泪,绝望、无助,你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溢出清透的泪,连哭泣都是小小声的。

无解局。

长恨泪。

云决从身后抱着你,下巴放在你肩上。

因为哭泣,你双肩微抖,连带着他都能感受到那份颤意。

你掩着面,他看不见你的神情,却能听见你细小的呜咽。

他不喜这样的感觉。

好似被你排斥在外,哪怕如今他抱着你,却无法感受到一点拥有的实感。

四皇子府近日迎来了一个新主人。

宫中因为权势争夺而混乱,为避免被卷入风波,四皇子已很少会进宫,长住宫外的皇子府。

不久前,四皇子前去灵隐庙为君后祈福,却不料遇到山匪,侍卫与仆从誓死守护,却还是让四皇子摔下山,不知所踪。

四皇子的父亲是君后,极得女皇喜爱,这一失踪,宫中得到消息便派了不少人来寻。

第二日,便在山下的一个小镇寻到了人。

四皇子府的仆从得到消息说四皇子无碍后,高高挂起的心才放下。他们是四皇子的仆从,若四皇子有个好歹,他们定逃不开一死。

他们等着四皇子回来,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等到那辆象征着四皇子的尊贵马车停在了四皇子府。

管家春枝忙出门迎接,见着四皇子云决从马车上下来,一句恭敬关心的问候还未出口,便看见他又转身,掀开马车帘。

日光斜斜投下来,丝绸帘后隐约透出一个人的身影。

四皇子极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马车更是不会与人同坐。

如今见着那马车上还坐着另一人,春枝心中不可谓不震惊。

她见着四皇子将那人牵出来,当着所有仆从的面道这是他的妻主。

他以着禁锢的姿态站在那女郎身侧,狐狸眼中浸着浅笑,宣告着府中多了一个主人。

春枝身为管家,立在最前侧,规矩低眉,余光中能看见那女郎苍白的面容,一双黑眸无神,脸上神情极淡。

这是一个目盲的女郎,身形较一般女子瘦弱,还常生病。

府中多了这样一个主子,自然是要更为小心伺候着。

各样珍稀宝物如流水般送进那位女郎所在的阁楼,八月酷热的天,阁楼内整日放置着珍贵的寒冰驱暑。

那女郎进府不过一月,四皇子府的流水便以恐怖的速度增长着,什么珍贵的、好玩的,都被送进那阁楼,伺候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送进女郎口中的食物更是经过层层筛选、要女郎能多吃而出的。

四皇子对自己带回来的妻主的重视程度让明眼人一看便知。

进了阁楼,目光所放之处,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金贵之物,里头住着的女郎更是被人精细养着的。

可阁楼外,常紧闭的大门旁却立着提刀侍卫,阁楼外四周都藏着人,想要进楼,首先便要经过层层排查。

这是一座黄金笼。

里头锁着那位目盲的、四皇子殿下的妻主。

府中的仆从对此事心照不宣,但无人敢多言。

管家春枝与那位女郎平日的接触最多,平日在阁楼中待的时间也多,清楚主子们之间的氛围有多怪。

四皇子整日就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