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却是……

面前的高松,身姿如松,面白无须,立于花厅,如玉君子。

瞧着国师大人这般盯着自己看,高松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憨厚:

“回国师大人,小的就是高松。”

好嘛,这一开口,君子如玉的形象直接碎了一地。

辛夷更是惊得下巴快掉了。

谁能想到,面前芝兰玉树的君子,一开口竟是八戒音?

辛夷甚至还自动脑补出了“嗬……嗬……”的声音。

辛宗礼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拍了拍高松的肩:

“好小子,有前途。”

“你的那番为百姓仗义执言的言论,我已听闻。你可是念过些书?若是普通百姓,应是说不出这等话的。”

不是辛宗礼看不起普通百姓,而是古往今来,帝王实行的都是愚民政策。

他们不曾念过书,又如何有条理地讲述百姓的困境?

高松摸了摸头,

“小的是念过些书,家里祖辈都是屠户,攒了些银钱。到了小的这一代,就想改改门楣,于是,就给小的请了先生。”

“后来,考过了童生,考秀才时,考卷却被人窃了去。”

“直到秀才的文章流传出来,小的才发觉此事。后来索性也便不考了,安心接了父亲的班,当了屠户。”

此话一出,辛宗礼心中暗自惊叹。

没想到啊,这人竟还是个读书的料子,可惜啊,本应是秀才,却被那些个无能之辈顶替了去。

“高兄武艺也是甚好!”

那侍卫在此时插嘴道。

自己刚把高松掳走时,被高松发觉,直接对自己出手,死活要回到宫门口。

他堪堪才招架得住,力道大得很。

辛宗礼心下一喜,呦!好苗子啊!

文武双全?

啊?不是吧不是吧?这等人才要砸到他的头上了吗?

高松被夸得不好意思,直接将那报信侍卫推了出来:

“他叫梁鑫好,是……是皇宫侍卫来着!”

高松粗着嗓子,直接将梁鑫好展示给辛宗礼看。

良心好?

白玄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名字好啊,非常正能量,像个好人。

辛宗礼也差点没憋住,他暗自掐了把大腿,才将表情正了回来:

“好好好,你这名字,还是有些深意的。”

“往后你若不嫌弃,便跟着我吧,可好?”

梁鑫好自然是猛猛点头,眼神都亮了。

“大人,这是我家的族谱”

最后,辛宗礼才敛了神情,看向了站在梁鑫好身后,怯懦地抱着小包袱的几人。

护院说,这几人是那义士邢军的家属。

他们所带的行李不多,只每人一个小包袱而已。

除此之外……辛宗礼的眼睛眯了眯,看向邢父除了小包袱,怀中还有个紧紧抱着的小册子。

“令郎遇害实在令人唏嘘,”

辛宗礼扶上了邢父的手,表情沉痛,

“自古军中将士牺牲,朝堂上便会拨出一些钱财,用来赡养安抚将士家属,令郎自是值得这般待遇的。”

辛宗礼没说的是,往往,那些烈士家属从不会得到应有的赔偿。

若是朝堂拨了每户十两,那么到了烈士家属手中,能有个一两银子便不错了。

剩下的那部分,原先一直是广国公补齐,后来,又变成了镇国大将军。

而军中常常有人牺牲,有的死于敌人刀下,也有的,水土不服而死。

边关的将士们一直是个大窟窿,广国公与大将军无论如何填,都填不满。

中途贪墨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倾家荡产都无法将那些人贪墨的窟窿补齐。

所以,莫看广国公府与镇国将军府面上有多光鲜,实际内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了。

镇国大将军为了节省菜钱,直接铲了府邸中铺路的青石板卖掉,转而在土地上种上了菜。

整个府邸,除了几条窄窄长长的小路,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各种菜。

而广国公的归乡路费,还是国师府大手一挥,拿出两千两银子倾情赞助的。

“这笔钱,我替圣上出了。”

辛宗礼从怀里掏出张银票,趁邢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此番行程,我们是要归乡的。你们且要好好考虑一番,究竟是留在这国都,还是随着我们一同走。”

辛宗礼给了邢军的家人两个选择。

邢军一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地方。

想必乍然离去,也是舍不得的。

随着他们一同走,路上定有动荡,往后也不会太平,辛宗礼认为,这是条险路。

高松与梁鑫好随着他们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是朝廷通缉的重犯。

但邢军家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