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灯聊到很晚,根本没睡多久,看着筱依依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就睡着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筱依依的目光。

怎麽形容她的眼神呢?

痛苦,恐惧,忌恨,怀疑,和一丝……留恋?

“你既然已经要结婚了,为什麽还要做这种事?”筱依依哑着嗓子,问道。

徐夜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这种事,也许是在医院陪她。

他r0u了r0u眉心:“……好歹室友一场,我应该来看一下,我告诉孟白了,他下午来找看你。”

……

室友一场?她几乎就要冷笑出声了。

她曾以为他们做同居密友,那麽亲密,就差那最後的一层,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然而他却要去结婚了。

筱依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扣得歪扭七八,分明是被人解了又穿上。

在离别之前,趁着她喝醉,病倒,和她卑鄙地又睡了一觉?她觉得可笑,同时诧异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从当年到现在,都是一如既往的差。

筱依依冷眼看着徐夜,缓缓开口:“徐夜,就当这是永别吧。”

徐夜听到筱依依那句冷冰冰的话,愣了一下,y着头皮说:“……明天我接你出院。”

……

筱依依惊讶地看着他:“徐夜,你知道什麽叫用永别吗?你知道为什麽我要跟你说永别吗?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可以吗?!”

这一气儿说完,她感觉自己缺氧了,头脑发蒙,嗓子更痛。她掀开被子想要站起来:“你不走可以,我走。”

然而她的腿是软的,身t也因为发烧而沉重,脚一沾地便像踩到棉花一样要歪倒。徐夜看她要起来就很紧张,果不其然她站不住,徐夜便一个健步冲过去扶住了她。

筱依依栽到徐夜怀里,但是一瞬间把他推开,大喊道:“别碰我!”

徐夜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怔住了。筱依依撑着床站着,腿在发抖,徐夜仍固执地要去扶她,筱依依再次推开他,坚持自己往外走。

徐夜看着她的样子,没控制住自己,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你这样……我怎麽放心走。”

……

筱依依觉得她今日份的无语已经要欠费了。

她觉得愤怒。

这种愤怒能冲淡她的悲伤难过,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层以为他面前的这个人,那麽英俊t贴,温柔专情,为了前nv友五年没有再找nv朋友,筱依依能得到他的ai护,表白,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她简直要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了。自己在这个人的温柔乡里变得软弱可欺,是时候找回自己坚y的壳子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我的,但是我必须要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是真的信了。”筱依依在徐夜怀里说道,徐夜听到这话,放开了她。

筱依依抬头看着徐夜,在她审视的目光中,他依然悲伤,不舍,那双深邃的眼依然深情,筱依依摇摇头,感叹道:“徐夜,你究竟是怎麽样做到如此的,你就要结婚了,对象是柳兰灯那麽漂亮的nv生,现在你看我的表情,居然还能做到这样深情。你的心究竟有多大,究竟能同时分给几个人?”

徐夜被她这样说,心如刀绞。从始至终,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没假过,听到这样的评价,却不能做任何反驳,他只能垂头不语。

“你对朋友也这样吗?杨含景跟我说过,威胁我如果只是跟你玩玩,趁早离开你。因为你专情,重情。你的汤不止给nv生灌,男的也不放过吗?还是他欠了你什麽,那麽帮着你说话?”

杨含景凌晨打的送筱依依去了医院之後,心虚地直接溜回了家。睡到中午醒了酒之後,他觉得筱依依烧成那样的确有他的过错,於是开着车来了医院。

刚0到她的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她说的话。杨含景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他一步闪进病房,看徐夜和筱依依僵持着,急忙说:“哟,说我什麽坏话呢?”

病房里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他,筱依依脸se还是很差,徐夜一脸隐忍,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尴尬。

筱依依看到杨含景,皱起了眉头:“你来g什麽?”她隐约记得昨天好像见过他,但是又好像没有。

杨含景打着哈哈:“我……我想徐夜没开车,所以我来接他……或者接你,反正都要接嘛。”

筱依依想了两秒钟,走向杨含景:“劳驾送我回家。”

杨含景看了看徐夜,徐夜冲他点了点头,一脸落寞。

筱依依走到护士台:“办理出院。”

一旦离开了徐夜,愤怒消减,她才感觉到难过。这种难过像是水库里的水,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终於压垮了她心里的大坝,瞬间倾泻而下,灌满了她整个躯t。

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但是她不想被杨含景看到,咬着牙屏住。

护士站里的护士问了她的名字,冲杨含景说:“这边家属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