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撄宁笑眯了眼,站起身欲走,却被一股力道拽住了衣角。

李岁小小的手捏着她衣角,见她回了头,赶忙缩回手,在前襟抹了两下:“我手干净的。”

他对上撄宁询问的目光,顿了顿,小声说:“你不要想着去那里,会被抓起来的,到了那里的人都出不来。”

他稚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落寞的情绪,撄宁喉咙里像卡了个硬块,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再无法面对李岁小心翼翼的眼神。

她没说话,又揉了一把李岁的头,快步走到宋谏之身边,不敢再回头。

撄宁心心念念的酥饼没吃上,她却好似忘记了这回事,只垂着眼跟在宋谏之身后。

街上敲锣打鼓的热闹没有吸引她,新鲜出锅的糍粑也没有吸引她。钻圈的猴戏引得围观众人拍手叫好,但也未分得她半个眼神。

壳子在这儿,魂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半天,撄宁突然觉得头顶一重,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从发髻缝里摸出一枚黄澄澄的铜板来。

她呆呆的抬起头,正撞进宋谏之眼中。

那厮还是一脸的没心没肺,目光淡泊如水色,只有看向她的时候,才透出点人气儿。

“耽误了本王半天时间不说,现下还要给我脸色看?”他微眯着眼,指尖还捻了两枚铜板,搓动间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撄宁心里那点感动都喂了狗,还以为这人转了性呢,原来是她自己多想了。

她有心反驳,可晋王说得好像也没错,撄小宁也是个识得好歹的人,所以她只是握住了那枚铜板,藏着两分不服气,低低回道:“我没有。”

“凭什么事,也值得你难受成这样?”宋谏之向来看不惯她那副软的跟豆腐一样的心肠,自然没放过这个讥讽她的机会。

他挑了一边眉,阴阳怪气的开了口:“真当自己是救世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