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也不像满身铜臭的主。

撄宁想开口试探两句,又怕自己弄巧成拙,只能呆在原地,竹筒倒豆子的请求:“你别生气了…那我没带银子嘛,实在不行,我去和兄长借。”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话直通通倒了个干净,前言不搭后语,却分外认真:“吃香喝辣也只是哄孩子的话,他是受人指使的,你不要跟他置气…”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都没精打采的敛了起来,耷拉着脑袋,看着怪可怜。

但她看上去越无辜,宋谏之心中烦躁便烧的更盛,横冲直撞的郁气令他腕骨都隐隐发痒。

宋谏之垂着眼,向她这边踱步过来,日头偏西,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将撄宁整个人拢到他的身影下。

他极黑的长睫轻扇一下,在日光下打落浅浅一层青痕,幽深的目光锁在撄宁身上。

“他也配惹本王生气?”

闻言,撄宁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掉进宋谏之乌沉沉的目光中。

她本该忐忑害怕的,但大约是方才一路走的太累,只能听到自己失序的心跳,比起畏惧,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慌到她不敢细想。

撄宁呆呆的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话里不自觉带上小小的埋怨:“我很安分了……”

她虽然贪玩嘴馋了些,但总体而言,大概、也许、八成还算得上懂事本分的吧?

反倒是这人,浑身都是逆鳞,毛毛虫似的,碰一下就要捱扎。

看着面前的小蠢货,宋谏之眉眼浮上不耐,他有些质疑自己,为何非要跟这个木头脑袋辨个一二,只要他想,大可以将她吊起来,教训一顿,料理老实了,再也不敢说那些不识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