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得不小,看来伤得不轻,於是她轻轻用手把许达仁额前的浏海往下拨,刚好盖住那个肿包,她满意地对化妆师表示,「可以拍照罗!」

化妆师起身去叫摄影师,许达仁却动也不动,郑心洁只好牵起许达仁的手,带着许达仁走向崖边草地。

「时间刚好!这就是我说的h昏绝景,海天一se,先生,你来得刚好,来,先生往後站一点,小姐走到前面一点…来,给点笑容…」摄影师的职业病,嘴里明明讲的是绝美的画面,音调上却不带一丝情感。

摄影师指示二人摆出各式动作拍照,连续拍了几张,摄影师的眉头却愈皱愈深,看向相机的显示萤幕检查照片时,连连摇头,只好喊出暂停,对郑心洁使眼se,要她看看这些照片。

郑心洁走上前去看摄影师给她看的那几张照片,自己完全配合摄影师的要求,摆出幸福的微笑,但许达仁在每一张照片里都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被b婚的新郎。太惨了,和她结婚,是有这麽大的压力吗?她简直於心不忍。

摄影师对郑心洁摇摇头,表示这些照片不能用。

郑心洁回头看看许达仁,那副失神落魄的模样,那麽心不在焉,许达仁究竟在想什麽?为何她觉得此刻的许达仁离她如此遥远?又如此陌生?

郑心洁走到许达仁身边,要许达仁和她一起坐下,看看美丽的海景。她不想针对二人之间的问题再给许达仁压力,她只想轻描淡写带过,把头深深埋进土里,当一只什麽都不必管的鸵鸟。

「你看,是不是很美?」

「心洁,我有话要告诉你…」许达仁再也忍不住,他要将心里的话对心洁说明白。

「嘘…等一下,这里风景好美…」待在土里不闻不问的感觉真好,郑心洁不想让许达仁破坏这份宁静。她早猜到许达仁要说什麽,纵然二人之间情已逝,但她当了太久的鸵鸟,一时不习惯将头抬起来呼x1自由的空气,只想以拖待变。

「你看,这里的风景,好美…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欣赏风景了?十年了,交往十年才结婚,别人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在想,我们结婚以後,要生几个小孩?三个,好不好?我很喜欢小孩…」

「心洁,你真的想结婚吗?和我?」许达仁豁出去了,他想要摊牌,他想让心洁知道自己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

郑心洁点点头,微笑地看着许达仁的眼睛。当然,难道还有别的答案?她想结婚,对象就是许达仁,这个目标,十年来没有变过。

许达仁也认真回望心洁的眼睛,他想知道心洁为何感受不到他的改变,他的心早已不在,难道心洁不知道?

二人对望了一会儿,彼此在对方眼瞳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答案,这让郑心洁动摇了。她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巴奈是确实的存在,让她怀疑起许达仁问题的答案。为什麽?人为什麽会思考?难道就不能闭着眼睛做下决定,管他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认了,不行吗?许达仁把她长年蒙盖在头上的锅盖给掀了开来,让她突然接触到光明,开始看到隧道的尽头,她有可能重获自由吗?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明明就是你,是你不想结婚,为什麽要问我这种问题?」郑心洁以手掩面,低声啜泣着。

「是我不好,不是你。」许达仁见心洁如此伤心,心已软了一半,已决心说出口的话变得更难启齿,「我,ai上别人了。」

「一个长发妹,我早就知道。」淡定如常的话语从心洁口中说出。

「你知道?」许达仁非常惊讶,他觉得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是你那个…警察朋友,告诉你的?」

「不是巴奈,是我自己发现的。」郑心洁摇摇头,抹去眼泪,她不知道许达仁在纠结什麽,她怎麽发现长发妹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许达仁已经变心了,不是吗?更重要的是,她和许达仁,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ai那个长发妹吗?」郑心洁想知道,许达仁是不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许达仁又出现他那一贯的不确定态度。

「你只是一时冲动吧?会不会,等你清醒了,又会发现,你ai的是我?」郑心洁的语调里,已失去她惯有的温柔。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ai她。」许达仁还是很犹豫。

「你在说什麽啊?」郑心洁忍不住大声吼出来,她和许达仁之间,难道也是这麽不清不楚?十年的恋情,开头不会也是因为这一句「我不知道」吧?一整个荒谬。她认真想跟许达仁算清楚这笔帐,「十年前,你也说ai我ai到发狂,还为我自杀,那也是一时冲动吗?」

「现在回头看,那时,确实是一时冲动。」许达仁完全没有面对郑心洁的勇气,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年少轻狂时做的蠢事。承认自己犯傻,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你老是这样!一时冲动、一时冲动!等你清醒了,又要拿si来要胁我吗?」郑心洁用力高声嘶吼,把情绪发泄出来。好痛快,她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