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起九阿哥,荣妃直摇头:“通贵人把九阿哥看得极严,谁都不让看。”

皇上说等九阿哥满周岁给通贵人升位份,所有人都听见了,通贵人自然极重视。

那可是一宫主位啊,且只剩下三个名额。

宫里好几年没有选秀了,上三旗各家贵族急得火上房。皇上爱重皇后,皇后不提,哪一家也不敢给皇后压力,只得自己找门路送女儿进宫。

虽然还没有成功的,但时间一长谁又知道呢。

嫔位也是看出身的,出身高,可能入宫直接封嫔,出身低些的,生育过都还要苦熬资历。

荣妃就是拼生育熬资历上位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嫔位对通贵人来说有多重要。

皇上很忙,留给后宫的时间就更少了。在皇上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里,绝大部分时候都宿在坤宁宫,东西六宫不是冷宫胜似冷宫。

通贵人侥幸怀孕,当真是天可怜见,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毕竟这个嫔位,可能是通贵人这辈子最后的指望了。

若与通贵人易地而处,荣妃恐怕比通贵人看得还要严些。

荣妃能想到的,郝如月如何想不到,又将此事揭过了。

九阿哥是通贵人亲生的,通贵人极其重视,应该不会有事。

直到有一日,五阿哥抱着小七回来,郝如月笑着问他:“怎么才出去就回来了?”

五阿哥憨憨说:“有个宫女在御花园的假山石背后哭,小七过去问,她给小七跪下,求小七救她一命。”

郝如月又问小七:“出了什么事?”

小七才两岁,也是一脸懵,不过她的记性随了皇上,听不懂但能完整复述下来。

小七闻言先纠正五阿哥说的话:“假山石背后有三个宫女在哭,不是一个。”

小七从小是个财迷,且天生对数字敏感,见到什么都习惯先数一数。

皇上宠她,满周岁就开始教她算术,一年之后小七已经能口算百位以内的加减法了:“三个宫女在哭,一个跪下求我,另外两个吓傻了,木木在旁边看着。”

五阿哥想了想:“是,你说的没错,跪下的那个宫女手腕上戴着一只赤金手镯。”

听到赤金手镯,小七点头:“除了跪下的那一个,其他两个耳朵上也有金坠子,看着沉甸甸的。”

都什么跟什么,两个小财迷开会,根本没人关心她的问题——出了什么事。

郝如月想问跟去的保姆,又听见两个小财迷在分赃,小七说:“五哥,金钗归我,两个金耳坠归你。”

好家伙,事还没办,先收了人家的好处,又听五阿哥憨笑道:“都给你,你给我攒着,等我用的时候跟你要。”

说着将小七放在炕沿上,弯腰给她脱鞋。等她上炕,五阿哥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支金钗放在炕桌上,示意小七收起来。

小七喊人收的时候,郝如月看那金钗眼熟,拿起来细看竟然是自己去年赏下去的那一批。

可能是皇上越来越忙,也可能是皇上懒得进后宫,总之她入主中宫之后,皇上很少有雨露均沾的时候,东西六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没有宠爱就没有赏赐,没有赏赐只能靠月例过活。

出身高些的还罢了,有娘家补贴,但那些没有家底,也没有孩子的,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郝如月是穿越者,习惯一夫一妻。穿到这里给皇上管后宫,求不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说不出劝皇上雨露均沾的话。

至于大选小选,皇上不提,她也乐得清闲。

公司人少,管理者自然清闲,可也见不得老员工生活凄惨。

皇上抠门不给升位份,郝如月自己却是个大方且不缺钱的。

于是每逢节日,坤宁宫都有额外的赏赐,也不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给银子,每回一百两。

东西六宫统共三十几号人,这点小钱,对郝如月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但对那些缺银子的妃嫔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从两个女儿出生到现在,郝如月连着赏了两年,宫里所有妃嫔的日子都肉眼可见地富裕起来。

除了发银子,去年郝如月还自掏腰包让内务府打了一批金钗,发给妃嫔们做生辰礼。

当时那批金钗的图样内务府拿给郝如月看过,还是郝如月亲自挑的,素钗不嵌宝石,只在钗尾有一朵祥云。

通贵人生九阿哥的时候,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和郝如月都给了赏赐。通贵人只有九阿哥一个孩子,格外重视些也是有的,把金钗赏给贴身的宫女,让人尽心服侍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支金钗阴差阳错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等小七让人收好金钗和金耳坠,这才回答郝如月的问题:“那个宫女说九阿哥病了,通娘娘不让说,她求我告诉额娘。”

五阿哥点头,跟着补充:“另外两个也这样说,还说九阿哥要是没了,通娘娘没事,她们恐怕活不成了。”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