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带喝的下山, 佟妙安坐在马车里,感慨道:“难怪今天师伯的右手抖个不停, 怕是这几日画符赶的累了。”

鄂伦岱福晋摸着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道:“画符也是可以赶时间的吗?道长对外称,十天只能制一道平安符。”

佟妙安代替她师伯心虚道:“若是让香客知道平安符这么好画,岂不是卖不出去钱了。画符确实很费精力的,只是师伯此道大成, 才轻松些。”

“别的道观里,可没有我师伯这么厉害的画符大师。”佟妙安骄傲道。

佟妙安的头快仰到天上去了。

鄂伦岱福晋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省的她载倒到后面。

回到佟国公府后,佟妙安豪气的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根据道符的种类, 一个个发放。

佟国纲收到的最多。

佟国纲傲视群雄, 果然,他在岁岁心里的地位是最高最重要的。

“玛法, 您年纪最大,多带些平安符、健康符,祖师爷保佑您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佟妙安甜声道。

鄂伦岱嘎嘎笑着,笑声和村口扑扇着翅膀啄人的大鹅一样。

嘚瑟又刺耳,听着让人就想揍他。

铁锅炖大鹅,铁棍揍逆子。

“老爷子,听到了没,您年纪大了。一把年纪的,以后这个家还是要看正值壮年的我啊。”鄂伦岱叉腰道。

佟国纲看傻子似的看着大儿子,他道:“谁没年轻过。你还未必能活到我这年纪,瞧你猖狂的。”

“可我儿子比你儿子好啊。”鄂伦岱道。

补熙、介福愣住半拍,然后,急忙向两位叔叔告饶作揖。

这话是他们阿玛说的,二叔、三叔听着刺耳,就去找阿玛吧,可千万别迁怒他们。他们是无辜稚子啊。

佟国纲丝毫不把儿子们和孙子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冷笑道:“我孙女比你孙女强。”

鄂伦岱张着嘴,声音卡在喉咙说出话来。

这要让他怎么回。

若说自个儿以后的孙女肯定更讨人喜欢,且不说他自己说不说的出口这句话,就是说了,那不是得罪女儿吗?

若说自己孙女不如老爷子的孙女,又有些不甘心。

人都盼着一代强过一代的。

有个可爱的小孙女,他也是很喜爱的。

“您是长辈,我不和您计较。”鄂伦岱偃旗息鼓。

从白云观带回来的东西,一一瓜分完。

补熙伸头探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袱,他道:“妹妹,你没给四表弟求些符吗?听说白云观的□□符也极好。每回科考,京城都有人去白云观求符。”

佟妙安不解道:“可是四哥不用科举啊?”

“那也要小考啊。只要读书,大大小小的考试,总是逃不了。”补熙道。

鄂伦岱福晋轻轻拧着这小子的耳朵:“你提胤禛是假,实则是想找岁岁要□□符吧。”

“是不是这回旬考考差了?”鄂伦岱福晋的声音寒气森森。

补熙打了个寒颤,他往鄂伦岱身后躲去,鄂伦岱立马挪开。

于是,他又往法海身边靠。法海没有挪步,但是也微微侧身,将补熙的身影暴露出来。

补熙小声道:“一个都靠不住,一个都靠不住。”

佟妙安看看自己额娘,又望望她大哥。

“大哥,四哥读书认真、学识扎实,无须□□符这类东西。再者,读书一道,求神拜佛不可取。大哥你就别想着走捷径了。”佟妙安道。

在补熙辩解之前,佟妙安提前道:“□□符并没有扭转乾坤的大用。只是用以安抚学子考试时的情绪冷静不紧张。”

“可我有一回求到□□符以后,握着它考试,那天脑子灵光极了,下笔如有神。”补熙道。

“那是因为□□符是拿薄荷水泡过,自有一股清冷冰人的香味,有助学子大脑清醒。”佟妙安道。

补熙仔细回忆,好像是这样没错。

那回考试是在夏天来着。

炎炎烈日,蝉鸣吵闹,他闻着□□符上沁人心脾的味道,顿时心不烦气不躁。

佟妙安道:“等明年夏天前,我给大哥你送两个装了薄荷叶的香囊。”

一听妹妹要给自己送香囊,补熙乐的龇牙直笑。

什么□□不□□符的,不重要。

妹妹送的香囊,甚过一百一千个□□符。

补熙笑容灿烂无比,他似乎忘了旬考的事,还没过去。

鄂伦岱福晋虎视眈眈的看着补熙,眼里不是的闪过森寒之意。

那是杀气。

这小兔崽子,在族学里被人忽悠骗了钱就罢了,还不好好学习。浪费光阴,欠收拾。

看来前两日随手折的树枝,抽的不够疼,她得拿出马鞭,让浑小子长长记性。

当娘的教导儿子,其他人不适合插手。

这个时候,最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