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上滑雪的人不仅要有高超的滑雪技术与优越的体能,还要有强大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

徐槐“ wow”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头盔:“注意安全!”

“嗯,玩得开心。”杞无忧把卡在额头上的雪镜往下一拉,盖住那双黑沉的眼睛。然后便转身去坐缆车了。

“好奇怪啊,”b队的一位女生盯着他走远的背影,喃喃道,“明明都是从b队出来的,怎么感觉他现在都已经有一种大将风范了……”

这个夸张的形容词让江晨曦听乐了:“怎么说?”

“嗯?”徐槐也不懂就问,“什么是,大将风范?”

“就是,看起来很……”女生思考了几秒,“沉着冷静,感觉在比赛里可以稳住心态逆风翻盘的那种,我觉得我再练十年也做不到像他那么淡定。”

“你还小嘛,以后多参加比赛就好啦,小杞他,的确很有大将风范,”徐槐眯起眼睛笑了,“我可能也做不到像他那样。”

“不过你可以向曦姐学习,曦姐也很有大将风范的。”

“啊啊啊槐哥你怎么也这么叫?!!”江晨曦听到徐槐叫她“曦姐”,险些要锤人。

徐槐:“他们不是都这样叫你嘛。”

“但是你不许叫!”

saddle bas雪道,人迹罕至。

太阳高悬,金灿灿的日光铺满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雪山与湖泊将整座皇后镇包围,迎面吹来的风也带着暖而湿润的湖水气息,清新纯净,仿佛可以净化心灵。

滑雪板在陡峭的黑道上飞速滑行,两侧的景色快速从杞无忧的眼前闪过,金属蓝的雪镜里呈现的世界却是柔和的淡粉。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泛着淡粉的雪,脚下是崎岖不平的雪面,滑雪板在雪地上滑行,脚踝、腿部肌肉与腰腹一直在发挥作用,身形流畅地贴地,换刃,跳跃,避开一道又一道险坡与障碍。

身后传来雪板换刃摩擦雪地的声音,好像一直有一个人跟着他。

呼啸的风在耳畔吹过。

高速滑行中,滑的速度越快,迎面的风阻就越大,但杞无忧毕竟是练平大出身,这个程度的风阻对他来说几乎毫无影响。

前面坡度更陡,杞无忧开始加速,渐渐和那人拉开了距离。在这条雪道上,非专业滑手不可能超越他。

一路滑下双黑道,杞无忧减速停下来,在雪道边上稍作休息,待呼吸平缓,正准备走。

“hey,bro!”身后那人滑着雪板疾行而来,板尾带起一片薄薄的雪尘,离他越来越近,喊道,“wait up!”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杞无忧便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把雪镜推至头顶,回头看他。

“are you japanese?”看到一张亚洲面孔,男人试探地问。

眼前青年模样的男人,身上是一件很夸张的涂鸦大t恤,说英语带着浓重的澳洲口音。

“我是中国人。”杞无忧用英语回答。

“哦抱歉。”青年忙道。

他把雪镜扒拉上去,露出深棕色的眼睛,“你是专业运动员吧?平行大回转?”

杞无忧:“以前练过。”

“难怪我追不上你,你的滑行很帅!”

杞无忧:“谢谢。”

“你一个人来的吗?”青年又问。

杞无忧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套近乎,简短道:“不是,我是来训练的。”

“哇哦,我也是!”青年话音热情洋溢,“我参加了一个滑雪训练营,你要一起来玩吗?”

“不了,谢谢。”杞无忧一脸冷漠地说。

“我要去训练了,再见。”

“我也去哈哈哈。”

两人往同一个方向走。

青年:“欸,我们去的好像是同一个地方?”

杞无忧看他一眼:“我去雪上公园。”

“我也是呢!”

于是两人便一起走。

外国人真的很热情,一路上都在找话题聊天,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但青年却仿佛和他有说不完的话。然而他的语速太快,口音也有一点重,叽里呱啦的,有些话杞无忧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来还是需要找徐槐进修一下英语,杞无忧默默想。

不回应对方的话好像很没有礼貌,杞无忧只好无奈道:“对不起,你可以说慢一点吗?我有点听不懂。”

还记得我吗

青年挠挠头,又说了句抱歉,再开口时,刻意把语速降慢了些。

“我语速的确很快,大家都这样说,”青年笑道,“而且他们还常说,我的脑子跟不上我的嘴。”

杞无忧也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机里保存的地图。

青年无意中瞥到,问他:“你第一次来这里吗?”

“对。”

“你不用看地图,跟着我走就好,”青年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来过很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