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林暮的声音不太稳,泡久了含着水汽,他拉着陈淮的手,“我弄不好……你帮我……”热度扑面而来,一管东西被林暮塞到手里,沾染满手滑腻。陈淮听到自己同样被水浸透的声音问:“这是什么?”林暮不说话,挤在他手上,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从浴室里出来,林暮已经没力气了,缺氧一样脑袋晕着,外面比里面冷很多,但马上被陈淮放进被子里,电热毯开了有一会,很热乎。陈淮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扔在桌子上,走之前被林暮勾住手指,被子里的人咕哝着问:“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洗冷水澡吗?”林暮很不自信那样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所以不,不想……唔——”从下巴到耳后被一只手包裹着,暴露在空气中有一会的手带点凉,林暮想到这只手刚刚做过什么,酸意从后背往上蔓延。黑暗里陈淮起伏的背脊绷出力量的形状,林暮脑袋一点一点的被动承受亲吻。被松开的间隙里,林暮继续不知死活地说:“如果你嫌弃……就算了。”陈淮手指插进林暮头发里,他还站在床边,湿透的裤子贴在身上,凉透了,但灭不掉燃起的火。“非要逼我?”头皮有点痛,他仰脸看着陈淮,不解地问:“真不要……我吗?”桌上湿透的上衣旁多了件裤子。黑暗中有人叹息,“林暮,开始就不能喊停了。”“好。”……“我困了……唔——”喘不上气了。“最后一次。”“陈淮……你个……骗子……”嗓音颤抖。“嗯。”“我不要了!”完全哑掉。“老公。”“……”疾风吹动着雪花撞在玻璃上,敲打出声响,这场雪一直下到天光熹微,风停了,雪也疲倦地落回地上。 【正文完】沸腾的水声咕嘟咕嘟,有人走了几步,嘀的一声,像是小电锅关火的声音。林暮疲倦地睁开眼,右边胳膊压得有些麻,他换了个姿势,一双长腿套着黑色长裤,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清醒,可有种安心的熟悉,跟身上的酸痛融在一起,好像也有满足。

“醒了?”陈淮蹲下靠近林暮,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又小声问他:“喝口水,再睡一会?”水杯递到旁边,是适口的温度,咕咚咕咚喝干净,林暮又钻进被窝里睡过去。再醒过来,是闻到了满屋子的饭香味,林暮揉揉眼睛,刚想坐起来,动作僵在一半,他龇牙咧嘴地换了个方向,膝行着,爬到贴着床边的桌子旁。林暮抓抓头发,完全记不起昨天晚上被人折腾到什么时候,又是怎么重新洗干净抱回来。虽然提前做过心理准备,但陈淮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些。桌上摆着外面叫的饭菜,是林暮熟悉的那家大饭店,他浑然不知自己半边脸上顶着压出来的红印,呆坐在那神游。陈淮刚弯腰,林暮兔子炸毛一样,立马捂着陈淮的嘴把人推开。林暮表情格外正经:“陈淮,我认为我们以后有必要保持安全距离,你觉得呢?”陈淮:?林暮没理他质疑的眼神,推他一把,跑下床去洗脸刷牙了。陈淮跟过来站在门口,林暮抓起牙刷,一脸戒备地指着陈淮,嘴角挂着泡沫,呛了一口:“咳,保持,保持距离啊!”对面人半天没说话,抬起手,张开,掌心放着叠好的白色内裤。“……”林暮后知后觉感觉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自己只套了件陈淮的衬衫,很宽松,下面挂着空挡,一把将人手里东西抢过来,念叨着“起开起开!”,然后当着陈淮的面把门关上。“疼吗?要不我帮……”外面问。林暮没让人把话说完——“滚!!!”在几日后的一个好天气,林暮提着水果与补品,去见了那两位论起来勉强能算作他“曾经”亲属的人,毕竟林暮的户口在刚成年就迁出来自己单开一本了。这是他第一次去两个老人的家拜访,在一个老小区的三楼,水管与楼道墙壁上糊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敲敲门,等了一会,门打开,小时候看起来威武高壮的成年男人,现在衰颓得像颗干枯的老树。一时不知道叫什么,林暮只礼貌地说了句:“您好。”没见另一个老人的存在,林暮不免张望。“她在屋里,不愿意出来,是我自作主张叫你来,先坐。”老人说。待人坐下,老人给林暮倒了杯水。“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突然没了,她接受不了,我也是,不知道怨谁,只能怨你妈和你。”林暮没出声,他们把自己赶出去的事,在林暮心里,其实没留下太重的情绪。他跟这两位接触的少,早就知晓他们不喜欢自己和妈妈,分开生活反而是最好的安排,林暮从没指望过他们会养育自己。但他们不让自己知道林晓依的墓在哪,林暮过去真切地怨过。事到如今,转念一想,继父会出意外,难道能说跟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比孩子失去母亲的痛轻,林暮不想再有什么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