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了:

“前辈这水……大约是刚覆霜的冬梅上取的吧——唔……道是‘梅需逊雪叁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梅上之霜雪,便是既清且香了……倒是这茶……弟子、弟子不曾尝过,想来亦该是那山中绝顶之处采来的吧,不染半点尘泥之气呢……”

“……说得不错,”他平平地赞了她一句,仿佛真是个没有人气的画中前辈。

“所以……前辈应当明白我为何难以辟谷了吧?”她撒娇似地埋首他的脖颈,只觉得他这处香极了,不由地多啃了几口,一边啃一边虚心求问,“不知前辈可有解决之法呢?”

他一边任由她啃着,一边稳稳放下了手中已然空落的杯盏,也不看她,眼眸低垂,仿佛思索:“你的情况……我已知晓。你之味觉灵敏,与其说是辟谷的障碍,倒不如说是天赋绝佳——天地之广大,不可度量;人身之有限,譬如五味。以有限度无限,看似无法,其实暗合天理。正是‘草生五味,五味之美,不可胜极。嗜欲不同,各有所通’……”

她听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其实半点也不耐烦听,然而到底是因为他声音好听,还是听了一点进去:大约就是说既然她味觉灵敏,不如就遍尝五味,经由五味交织衍生出的无穷变化,再去感应天地生发变化之理。而所谓天地生发之果,便是修仙人口中常说的“灵气”,她若能由此领悟入道,引得灵气入体,对灵气的感应自然会比常人更加敏锐。

至于后面他还说了什么,她是真的半天没听进去了——从他说她“口舌敏锐,不若遍尝五味之衍化”开始,她就若有所悟:

他的舌是真的好吃,尤其是非得说她不爱听的话又无奈被堵住,最后还不得不说的时候,不知为何就生出了一丝甜来——没错,就是甜,蕴在微苦的茶香中,虽然很淡,可到底是被她尝出来了。

于是她又有些明了了——难怪上回他只缠着她吃她的舌头。原来主动去尝味的时候是这般有趣好吃。

借着这点明悟,她便缠着他的舌使劲搜刮那一点甜,就是不让他好好说话,只嗯嗯唔唔地应他,尝得他不知何时终于不再说话,只余津液交缠之声与微微的气喘之音。

而尝着尝着,她就发觉不对:只要他一不说话,她就尝不到好吃的了,无论如何也不行。她正感悟颇深,亲得高兴呢,结果突然对方就突然停住了,不能不说是扫兴——而她何曾愿意让人败了兴,当下心思一转,央求他道:

“前辈说得那些大道理好生难懂,不如再与我好好说说,就——说得再明白些?”

对方沉默许久,既不去擦那唇边微亮的水液,也不抬眼看她,只道:“传道亦讲究机缘,你既然已经都听到了,只是不解,不如今日便先如此,日后再慢慢领悟……”

“这如何能成?”洛水立刻不干了。她这才想起来,无论是师父还是公子,都没告诉过她,如果进来问询,是否询问一遍——想想这也是合理的,不然若是这些前辈神识碰到的都是傻子,那岂不是一点也不得休息。

噢,她当然不是傻子,她只是需要再多呆一会儿而已。

到了此时,她才总算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先前抱着人亲得太过高兴,差点忘了她的正事:她自然对季哥哥是有些心思的,哪怕对着闻朝做任务也想着全了自己的心愿——可真正做起来,哪怕不过是对着个相似的人形,她还是不敢直接硬上……唉,这应当说明了,她是真心喜欢季哥哥这个人的,只要亲亲就很满足了,也不完全是馋他的身子……

当然,只是不完全馋而已,不是真的一点也不馋。

看,这不过一晃神,他就像是已经被她气狠了一般,直接连个眼风也不肯再给她——这幅爱理不理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喜欢极了,再想到刚才他那副一本正经对她说教结果被她亲得微微气喘、声音亦有些模糊的样子,她就觉得心下更热,恨不能再亲几口,只想假装不知道顶着这张脸做出这幅模样的究竟是谁——

嗳,就算她那师尊真气了又如何?左右生香一过,他便会忘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吃他,按照原先的计划——

这样想着,她就顺着心意,一口咬上了那如玉雕琢的耳垂,只咬得身下之人颤了一颤。

她知道他不会反抗,于是便更加放肆,一边含着他的耳垂,一边埋怨:“……前辈既然说要让弟子尝遍那世间五味变化,怎还如此吝啬?”

“……我如何吝啬了?”

“刚刚前辈说愿意让我尝你身上的无根之水——这不过一口,怎么就不肯给弟子再尝?”

他的目光落到那茶盏上,只道:“今日茶水已尽,并非不愿请你——下回可再煮茶招待。”

“谁说要喝那茶水了?”她说,“这茶水如何能算是‘无根之水’?”

他终于转过了眼来,仿佛对她的言论感到迷惑:“……如何不算?”

正常情况下,当然是算的,洛水清楚得很。

无论是天上的落雨,还是地上结的霜,只要不是直接沾了尘泥,多可以算是‘无根之水’。若是外面的考校,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