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应。

“我刚刚看到一只猫。”

没回应。

“怎么那么偏的地方还有个小房?”

陈淮忽然收紧了手,勒得林暮痛呼一声,他忍不住说陈淮:“你怎么会说话之后比不会说话的时候还不愿意搭理人。”

“抱歉。”陈淮松开手,“回去拿钥匙,我送你出去。”

这话一出,林暮顿时安静下来,默默跟着陈淮,如果刚刚没弄错的话,陈淮可能也喝了酒,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麻烦。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房门口,陈淮打开门的时候,林暮在开门欢迎语中小声说了句:“也没那么着急……”

“嗯。”

“那你也睡觉吧?”

“嗯。”

两个人在电梯上分开,林暮重新走回那个房间,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觉得现在的陈淮怪怪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具体是怎么不一样,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陈淮的情绪不对劲,忽好忽坏的,很压抑。

他能察觉到陈淮异常的情绪波动,他像根绷得很紧的弦,吃药的事还是没来得及问……

林暮转了个身,窗外漆黑,知了的鸣叫是外面唯一的声音。

除此之外这个走到门口需要一小时的家,安静到不正常。

陈淮其他的家人呢,比如他的母亲,亦或是保姆保安一类的,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只有陈淮一个人吗?他不会害怕吗?

林暮发现自己对关于陈淮的事根本做不到不好奇,知道了一点,就想贪心的了解更多。

烦。

他睁开眼睛发呆很久,想起老家的孩子们,忍不住打开手机相册翻看,时间还有点早,等医院上班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去哪弄钱呢?

林暮一个头两个大,与陈淮重逢的惊喜与惊吓逐渐消失,浓烈的情绪过后余下更多的是担心。

哪哪都放不下,哪哪都不省心。

过会,他闭上了眼睛,找到了暂时能缓解燃眉之急的出路——他大学的时候工作攒下钱,先把县城那套十平米的小房买下来了。

县城房价不贵,两千多一平,现在涨了不少,能卖个四万多。

再跟同学借一借,运气好的话借几万,应该能攒够团宝,也就是那个小女婴的手术费了,之后他可以想办法赚钱慢慢还。

反正他回山里有老房子住,县城那套一直闲置着……虽然还是很舍不得。

那是他

钱已经存进去了,再原路退回不现实,自己人不在那边也不好操作,他给对方致电迟迟无法接通。

林暮心中忐忑,他在起床后收拾好东西来到客厅,坐在客厅等了很久。

大约九点左右,陈叔忽然到了,他似乎有门禁密码,直接走了进来,两手里拎着打包来的早餐。

“少爷还没起吗?”对方见到林暮没意外,将早餐提到餐厅,一盒盒摆到餐桌上。

林暮跟着进去帮忙,回道:“应该是,没见他人下来。”

陈叔纳闷:“不应该啊。”他朝电梯那边看了看,问:“要不麻烦您去叫一叫少爷?今天十点半有行程,不能耽误。”

“什么?”林暮指着自己,“我去?”

对方点点头。

想到昨晚的经历,林暮讷讷摆手:“不不不,那个电梯需要识别,我上不去。”

陈叔顿住手上动作,意外地看了眼林暮,语气有些隐晦:“我以为您跟少爷——毕竟少爷从不带外人来这里,就连夫人都很少……”

他看见林暮同样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摇摇头,及时收住后面的话:“没什么,先生别往心里去。”

林暮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见陈叔走到外面去打电话,一时感觉自己不知道该呆在哪。

对面似乎没接,林暮没听到陈叔开口说话的声音,随后陈叔又折返回来。

这个中年男人头发半白,给人的感觉很谨慎,但又很和善。他尴尬地笑笑,指了指手机:“少爷的电话打不通。”

两个人相顾无言,陈叔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林先生,我给少爷当了两年司机,其实是头一次见到少爷对人……怎么说呢,对人情感这么丰富。少爷是个冷面孔,除了工作上的事跟人交流以外,身边没个同龄的朋友,跟家里关系也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