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看不起你!”郝泽宇也吃减肥药了吗?那种减肥药让人小心眼?

〔六〕

我俩练车练了半小时,摆足了架子,哪想着,拍摄还得等。编辑进来道歉,说尽好话,她有点自来熟,说郝泽宇越来越帅了,说福子你瘦了好多。

我一边假笑说是吗你也美了好多,一边用眼神问郝泽宇:这人是谁啊跟咱们装熟?

郝泽宇像是没看到一样,“什么时候从宠物杂志跳出来的?”

想起来了,这编辑原来是那宠物杂志的势利眼呀。日子过了很久,那耻辱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最大的耻辱不是别人唾你一脸,而是理都不理。那一天,我们在那儿等着,不敢发脾气,也不敢走——走好啊,正好人家懒得想理由呢。我被人捏惯了,那是我又肥又丑又笨的缘故,可那时的郝泽宇有什么错,他那么好,不就是不红吗?

大概减肥药吃久了,最近不动怒了,倒是感慨万千起来。我看着郝泽宇跟编辑说笑,一时想到很多。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是吃过苦头的。

那年,太庙某大牌时装秀,城中时髦事,混不上一张请柬,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明星。老牛要强,跪来一张请柬,结果那天堵路上了——迟到也没什么,可不能错过红地毯拍照啊——我们仨决定挤地铁。正是晚高峰,一车厢都是下班的人,满脸疲倦。我们仨衣着艳丽,脸带浓妆,更显可怜。到了现场,时装秀早开始了,进不了内场。不能白来,只能让郝泽宇演走红毯(他衣服的标签都没摘,今儿穿完明天就得退),伸手跟空气打招呼,我和老牛拿手机在旁边拍。走了好几个来回,照片拍到了,秀也结束了。呼啸的人群,打不到车,我们沿着长安街走了很久,最后在路边摊吃起了烤串。彼时我和老牛还畅想未来:将来咱们得买辆车,以后看时装秀只坐第一排……

现在想想看,也是可怕,这哪是经纪团队啊,就是两个愣头青带着一不知道干什么的艺人瞎胡闹。

那编辑走后,彭松问我怎么了。

“讨厌这个编辑。”

老牛插话,“她也不瘦啊,你讨厌她干吗?”

“那时候让我们等,现在还让我们等。”

老牛脾气特好,“咱们是当红的艺人,大气点。”

彭松说:“不然你怎么办?弄死她?”

我点头,支使助理,“你去买点砒霜,我放她水杯里,毒死她!让她那时候欺负咱们……”哎,我就是嘴上泄愤而已。

郝泽宇坐那儿化妆,听我们絮叨了半天,突然扑哧笑了,“这还不简单吗?”

“什么简单?”

他恢复平静,“没什么。”

郝泽宇化好妆,编辑送来一排衣服。我又感慨了,上回还让我们自己准备衣服呢。

哪想着,郝泽宇翻到一条短裤,脸一下子就阴了,问编辑什么意思,编辑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郝泽宇大发雷霆,“我腿上有疤,你让我穿短裤?被广告商看到了,以后运动品牌的广告还能找我吗?这不砸我饭碗吗?”嗯?逻辑有点不太对啊?

编辑没反应过来,倒是被气势吓到了,赶快赔笑脸,“实在抱歉,是我功课没做好,有疤也没事,咱们可以修图……”

郝泽宇像是受了多大的侮辱,“要是修图能解决一切,你找个替身把我脑袋p上面得了!我还至于等这么久吗——我都等多久了!”原来他是气这个啊。

编辑又是一通解释,说今儿封面拍摄,是要拍他跟一只猫,猫这不堵路上了嘛。

郝泽宇被气笑了,“我人都不等,你让我等一只猫?”他指着编辑,“今儿也就是你,咱是旧相识,要换别人,我天王老子都不等!”

编辑千恩万谢地出去了,化妆室有点冷,我拉拉他的手,他的脸突然阴转晴,跟邀功似的看我们大家,“哎,我耍大牌,演得像不像?”

我和彭松扑了上去,给他一顿揍。有病吧!

结果这位先生耍大牌的戏还没演够,猫送来了,郝泽宇逗了一会儿猫,艳若桃李,等到拍摄时,他笑眯眯地说,不能跟猫拍,猫的指甲太长了,怕划到他的手。

编辑颤抖地说封面必须有猫啊。

“哦,你们修图不是挺厉害吗,自己想办法吧,”他拉住编辑的手,“我相信我老熟人你肯定能办到……”

事后彭松总结,可能是初次耍大牌的缘故,更像是找茬,下次请再接再厉。

老牛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说话,我以为他在不满郝泽宇呢。后来发现他是在自责,“让艺人出面发脾气,要经纪人干什么吃的!我跟你说,耍大牌永远应该经纪人耍呀!我蔫了吧唧躲在后面装什么萨摩耶啊!”

“你最近不是走贤良淑德微笑天使路线嘛。”

“我那不是装的吗,我想郝泽宇红了,咱得谨言慎行少惹事!其实我多适合耍大牌啊!我就是为了骂人找茬才当经纪人的!”

下一场是《时尚风潮》的封面,我的老东家。为了壮声势,老牛把公司的小孩都叫来当助理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