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年底,天黑得早,刚过六点外面就已经漆黑一片。半山别墅内倒是灯火通明,一位老人几十年前努力耕耘,辛苦攒下了万千身家,和面和心不和的一大家子。

现下他们都齐聚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院中,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拉着亲近的人嘘寒问暖,皮笑面不笑地贴近对方,虚伪得很。

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丈夫的几个姐姐妹妹、阿姨婶婶聊着家常,百无聊赖,偶尔附和一两句,嘴角的肌肉都快因为假笑而变得僵硬。

和你一起到访老宅的小猫所在你的怀里,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的毛发。

余光瞟到和年纪相仿的男人们混在一起的丈夫,他手里攥着几张牌,兴奋得面红耳赤,正拉开一个男人的手,把牌摔出去锁定胜局。

看他笑得五官都变形,你再没眼看下去,往旁边移开了目光,不忍翻了个白眼。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8a gc o

这一切都叫你窒息,看似欣欣向荣,前途光明的家族,实际上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暴发户气质。钱可以堆起来五米挑高、装潢精致的高门别墅,可以支撑他死乞白赖追求你,和你结婚,却不能阻止你对他感情的消减,爱意就像会流动的水,已经从他身上淙淙流走。

虽然你不得不承认,他对你实在是不错,不缺金银,言听计从。但当激情褪去之后,他的缺点开始暴露。

根基太浅的家庭养不出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有的只是挥霍钱财和青春的浪荡渣男。很不幸,你的丈夫作为家里最得宠的幺儿,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却丝毫没有上进心,甘愿躺在父兄为他拼搏的金山上安享富贵。

得到你之后,爱意的浓度随着平淡的日子逐渐消减,他不关心你的野心,不好奇你的职业,不支持你的事业。到最后,你成为了一个吉祥物,一个花瓶,一个被他带在身边彰显魅力和手段的标签。

这使你不能容忍,也让你感到幻梦破灭,最初步入婚姻的新鲜感已经疲乏,两人不相匹配的心智注定会带来更多摩擦,你对此感到厌倦,这才第一年,你就已经想要逃离。

你低头专心撸猫,不再搭理她们的聊天。

听了两句后再也听不下去,你垂下眼眸,喝了口茶,而后放下,和身边两个女眷赔了罪,然后径直上楼去。

门外多了一辆黑车的踪影,从外面开进来,在路边停下,男人开门下车,把车钥匙递给管家,让其泊车。他从副驾驶拎下来一盒糕点,是隔壁市一家老店做的南瓜饼。

家里厨师做过一次,你挑嘴说了一句,他就记住了。今天去工厂盘账,路过这家老店的时候,鬼使神差,他突然想起你捏起糕饼的样子。

那是你跟着丈夫会老宅过年之后,鲜少露出的明媚笑容,亮起的双眼都在诉说着期待。

你规矩坐在沙发最边缘,满怀期待地张嘴咬下一口品尝,粉嫩的舌头抵住软黄的糕点,米白的牙齿上下咬合,殷红的唇裹住饼身,纤细的手指捏住糕饼微微拉扯,动作温柔优雅。

可惜的是,你对手上的南瓜饼感到失望。为了迁就年事已高的老爷子,糕饼糖放得很少,压不住油味,刚刚吞下就返上来一股厚重的腻,味同嚼蜡。你微微皱眉,抿着唇不说话,硬撑着吃完一个之后就再也不碰。

在你眼里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下午茶,他却看得入心入脑,整幅画面就像一副浪漫派画作一般,温润柔美。

因此几乎是在看到门店橱窗里的糕饼的一瞬间,他就想起来了那时的你,他想让你高兴。不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讨好,也不是为了融入一个新家族的勉强为之,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的愉悦。

这实际上是很不符合道德规范的想法,他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沉默不语。放任自己的感情无节制的生长,以至于到最后,你已不知不觉占据了他全部思想。

礼盒被保姆拿去,拆开之后摆盘放到各家长辈亲朋的面前。盘子里的南瓜饼确实与厨师做的不同,两片饼干夹着南瓜馅,外头裹着芝麻,要酥脆清香很多。

与家里惯常的菜肴格格不入,和你如出一辙,对于保守古板的家族而言,是另类到离经叛道的存在,不论在怎么费心融入,终究会被排斥在外。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在一楼没找到你的踪影。他顿感意兴阑珊,敷衍着旁人的问候,转身往楼上走去。

刚从楼梯拐角过去,就看到你站在露台门内,把贪玩跑出去的小猫抱到怀里。

他看到你转身的时候深吸一气,或许是被吓到了,手劲大了些,把猫箍疼了,它挣扎两下跳出了你的怀抱。

小猫双脚往后蹬一下,踢到了你的胸上,双乳都跟着荡漾。

你原本有些尴尬,可在铺捉到男人慌乱移开的目光后,你瞬间冷静下来,望向他的眼神甚至有几分玩味。

目光在你身上急急转了一圈,发现放在哪里都不合适,于是只好盯着你的眼睛。

你直白凝视回去,毫不避讳内心的火热。

他的耳垂在你的眼神中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