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屹深邃的眼眸透着认真,声音仿佛穿过旷野的长夜,辽阔深沉:

“嗯,我想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听评弹,还是喜欢听你唱评弹。”

他的距离不近不远,吐息撩拨的气息似伴随着男人升高的体温向外扩散,阵阵温热落至她的耳尖。

顾书云心口微颤,双颊氲着一丝绯红,她避重就轻地回道:“评弹是我们苏城的传统文化,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推荐朋友来听。”

“好。”他郑重应道。

闻屹从车旁起身,走向驾驶座:“去哪,我送你吧。”

顾书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闻屹故意挑起眉:“刚刚结束相亲?他怎么不送你,进展不顺利?”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相亲的?”她将困惑问出。

闻屹轻笑: “昨天听到你说了。”

难怪他前面微信有提到,她还以为是他去评弹馆,其他人告诉他的。

闻屹闲闲又问:“所以结果如何?”

“其实我是陪我朋友来的,我没相亲,”顾书云漂亮的双唇抿了下,淡声说道,“总体有些复杂,她大概有希望,我就先走了。”

顾书云以为他真的想了解,稍微详细地解释了相亲的情况。

闻屹忽然说:“吃晚饭了吗?”

顾书云双唇碰到一起,愣愣地看向他。

砰砰加快的心跳,不安跳动着似乎在寻找出口。

可她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熟悉如此,因而违心地说了句:“吃了。”

长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细碎的心虚。

闻屹垂眸稍作思考,目光落至她红润的唇瓣。

眼下没了邀请她吃饭的理由,但他不想刚见面就分开。

闻屹手斜插着,轻倚车旁。

眼尾上挑,笑意迷离:“想不想去看看你的画是怎么修复的?”

顾书云略微凝滞,惊讶道:“我能真的能去?”

今天没了相亲,也没了和顾泠月的见面,之后时间确实无事可做。

但她想起上次修画时候,他特地让她去到隔壁房间,她还以为修画是不能有外人在场。

她问:“那为什么上次不行,这次可以?”

闻屹薄唇掀起,声线又轻又淡:“上次是故意让你走的。”

他乌黑的眸子似带了弯钩,喉结微微滚动:“因为你在,我会分心。”

心尖像是被什么轻扫而过。

短短几秒,她的脸上蓦地染上红潮。

淡淡的樱粉在白皙的脸颊上晕开,宛若化开的棉花糖。

顾书云眼神略微躲闪,稍显无措地说:“那这次不会?”

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但微抿的唇线和染到眉梢的红霞无一不是在暴露她慌乱的心神。

闻屹一眼看出她掌心下难以掩饰的局促不安。

看着她轻颤的眼睫,他唇角勾着浅笑:“嗯,不能总受影响。”

“而且我感觉你想看修画的过程。”

顾书云点头沉吟。

她从前有看过文物修复的相关节目。

节目里工匠师傅通过几十道复杂工序,将一件件残破、糟朽断裂的文物复原其原始的艺术风采,她对此相当佩服。

也一直对这个职业充满好奇,只是无奈没有机缘能够接触到。

汽车汇入车流,穿过城市斑离繁华的霓虹,车流如同潮水般向前涌动。

又行进了许久,车道变得宽阔笔直,透过车窗能看到皎洁月光躲入沉沉云翳之后。

夜晚的苏意画馆熄去了墙檐上点缀的灯光,显得静默无比。

闻屹替顾书云开了车门,两人并未从大门进入,而是绕到侧边,他用钥匙打开了紧锁的两道门。

直长的通道尽头连接的就是之前那间工作室,周围昏暗的环境,只有幽绿的安全出口的标识在亮着。

顾书云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闻屹双腿修长捷步而行,见两人间的距离被拉开,顾书云加快了脚步想要跟上。

倏地,他停下脚步侧头声音沉稳:“不用着急,我先去开灯。”

“好。”

四周灰白的墙面仿佛透着阴沉凉意,遽尔亮起的灯光驱散了寒凉,安静的空间多了几分暖融。

又进到了那间房间,屋内的陈设没什么变化,桌上的工具已经被收拾得整齐妥当。

“在这里吗?”

“要喝水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闻屹笑了笑,直接走到饮水机旁,帮她倒了杯水。

“谢谢。”顾书云接过。

“周围可以参观,我去换件衣服。”

“好。”

顾书云捧起热水,温热的气息氤氲着细密的睫毛,拂过面颊。

上次生着病并没有很仔细地观察这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