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她很久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何况他的妹妹舒盈意就是被打死的。难受地捏紧拳头往旁边跑,绕到窗户下,她看到了。

云嫔被摁着头,四个宫人分别拽住她的手脚,压在地上,用木板狠狠打她的腰。

双腿间,血流了一地……

回忆到这里,舒青窈浑身僵硬,冷到发抖。

小腹也跟着一下一下扯着疼。

沈清越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环绕,温柔地抵在她耳畔:“窈窈,都过去了,别怕。我们这次回去,必叫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舒青窈的手指拢在他的腕上,慢慢收紧。

“她们污蔑母嫔为了生子升位,仗着有皇后帮忙照应,不惜对另外两位有身孕的妃嫔痛下狠手。两位妃嫔同时失子,又在母嫔那里搜出了扎满针的布偶——宫中厌胜之术是大忌,可我知道,母嫔与世无争,绝不会那般。”

顿了顿,她又道:“……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母嫔受苦,就去找另外两个妃嫔,想替母嫔解释。可却看到那两宫的宫女聚在一起交谈什么,见到我,她们脸色很难看地一人一句,把我骂走。现在想来,大抵是在说母嫔的事。但那两宫的妃嫔,我知道的,她们不和,经常争风吃醋。”

不和却“和”,那便有很大的问题。

杏眸沉沉,她咬了咬唇,低声:“这次回去,我要找到那两位妃嫔,查清当年,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我母嫔一个清白,还有,为我的妹妹,未出世的弟弟,讨一个公道。”

出发

一个月后,在春日末,他们总算是回到了京都。

沈清越以沈星楼的身份,将魏行勋的亲笔书信,以及七位联名的文函上递。在未得到回复前,他们只能先暂住驿馆。

舒青窈已经换上了男装,长发高束,头戴幂藜,以防万一,还戴了一张面具。招财见她这干净利落的模样,忍不住啧声:

“这就是什么,雄兔脚扑腾,雌兔眼迷瞪……”

凌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能有文化点儿吗?那叫‘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招财招财,我看你满脑子都是些俗气玩意儿。”

招财被他呛了一番,登时不乐意了,回怼:“是是是,财是俗气玩意儿,有本事你别要财,喝西北风去!这是小王爷给我取的名儿,我喜欢!”

舒青窈心里微微一堵。

他口中的小王爷,是真正的沈星楼。

可那个人,已经回不来了。

再看凌桑,似乎还想呛话,便低咳一声,制止了他。

“师——”舌头硬生生在中间绕了个弯,“——兄?”

“休得胡闹,”她以术法变了嗓音,“你要是闲的,就去街上置办些东西回来。以那些人的办事效率,少说也得五日开外才有回复。”

招财瞪大了眼:“青公子,您确定五日?我们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来办事的,代表的还是云州城城主啊!”

舒青窈摇头:“五日还是保守一点的说法,等待时间或许会更长。云州城是很重要,可输在地理位置偏僻,离京都太远。所以成也萧何败萧何,这里的人见高踩底惯了,他们得不到偏僻地方的好处,只会怠慢。”

凌桑微微眯起眼睛。

师姐回到京都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谨慎又小心,丝毫没有前些日子那无所畏惧,淡看世间的模样。

现在的她,仿佛回到了最初他们见面的时候。

那时,空谷悄悄告诉他,说师姐家里生了变故,受了大刺激,所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玉灵山几年,她渐渐敞开心扉。魏府这段时日,不知是她自己想通了,还是那个小王爷的出现,她恢复得很好。

……只是到了京都,又彻底被打回原形。

免不得担心。

“师——”他又咬了一下舌头,“——师兄想吃什么?我去街上买。”

舒青窈想了想:“倒的确很久没上过街了,闲来无事,我们一起走走。”

招财早就想见见世面,听到这话,立刻开心起来。一蹦三尺高地噔噔噔往楼上跑,要去叫沈清越。

可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回应。

凌桑闭了闭眼,又睁开。

“下来吧,里面没人。”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