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爆发出一串接一串的笑声,与平时的清冷不同,颜湘在笑时显得很平易近人,眉眼乖顺,不像是苏迷,笑得再漂亮都让人觉得有股子攻击性。

颜湘笑了好久,久到,眼泪都下来了,她攥着酒瓶倒了几下,明知里面早就空了,却还执拗的想把碗倒满。

只是结果,终究是徒劳啊。

颜湘看着苏迷流泪,在恍惚的视线里,她仿佛看见池唐此刻就坐在自己对面。

一如从前的每一次,他笑着看她在爱恨里煎熬,自己的喜怒哀乐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天池唐醉醺醺的回来,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他说想跟我结婚,他竟然说想跟我结婚。”

颜湘一连重复了好几遍,那是她在这三年来听过最好听,也是最残忍的一句话。

只有在那种最混乱的时候,他才愿意施舍给自己一点抓不住的温柔呵。

苏迷看着那个泪如雨下的女人,她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指尖是干的。

不难过吗?

不,她都痛的快无法呼吸了,不光是五脏六腑,就连三魂七魄都像是移了位似的。

“他挺好的,真的,对我也好。”

苏迷认真的想着路朝的每一处好,越想,就越是觉得他好。

只是……

苏迷用力的的戳着自己的心口,“他这里头,装的人不是我。”

她宁愿他是最坏的的那个,不要让自己看到一点点希望。

是始终得不到最可怜,还是得到了又失去最可悲,她俩的同病相怜,莫过于爱而不得。

……

除了池唐,一起玩的还有其他几个富二代,看见路朝回来,纷纷打趣他不该被一个女人管太严。

有好事者推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到他身边,却被路朝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阿朝啊,他跟咱们不一样。”

池唐大着舌头胡言乱语,他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杯,与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喝了交杯酒,然后转头对那一帮富二代们笑得顽劣。

“他老婆可凶了,就跟只母老虎似的,对母老虎。”

听到池唐的这种形容,那群人又是一阵哄笑,路朝觉得厌烦,砸了一个酒瓶到池唐脚边。

淡黄色的液体与晶莹的玻璃飞溅,在昏暗的灯光里十分刺眼。

池唐顿时酒醒了大半,哭丧着脸,“我错了,我不该说小嫂子坏话……”

路朝从红灯酒绿中退场,却没有沾染到半点纸醉金迷。

他坐在车里,吸完了一整支烟,这才搭着方向盘朝家的方向驶去。

路朝在电梯里碰见了那次跟苏迷打招呼的女人,毛毛已经有了新欢,是一条十分帅气的阿拉斯加。

像狗这么单纯的物种都会变心,更何况比之复杂千百倍的人呢。

路朝心情不错的弯着唇角,输入密码,门后却只关着寂静与漆黑。

他大步走到卧室,开了灯,床上空荡荡。

整个家里都空荡荡。

想到那时苏迷在电话里无所谓的语气,路朝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心脏也趁机狠狠地跳了两下。

他在怕,怕戏言真的会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