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多小心翼翼:“你真要把那只鬼带回去啊,王大贵昨晚刚死。”

谈善弯腰钻进山丛中,被枯叶上的水扫了一脸。

“招待所那个前台客房服务和王大贵是同伙,给他用了□□登记。”

“分赃不匀,他俩掰了。”

许一多惊愕:“你怎么知道?”

谈善:“猜的。”

许一多:“……你真能猜。”

很大原因是在阳台上许一多没有看见自己背后的鬼,那说明当时只有自己看见了,再加上王大贵从没有见过徐涧,怎么会被他吓到。

只能是嗑药疯了,有人想用他俩的嘴告诉警察“这世界上有鬼”。他俩没说,警察不信,照科学的方式查案,很快会发现不对劲。

“你知道还让鬼帮你找凶手?”

“我只想把他带回家,但他不信。”

“你非把一只鬼带回家干什么。”许一多搓了搓身上鸡皮疙瘩。

谈善顿了顿:“总有些事情你觉得该做但不知道为什么。”

许一多理解:“就跟我吃饱了还想吃一样。”

“差不多。”

谈善不再开口,捡了根木棍当拐杖,往地上一戳,成片的湿泥土翻了出来,一截铁索裸-露在地表,上面有风吹雨淋后的锈斑。

“有什么办法能拽出来吗?”爬上来太累,谈善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

许一多:“你要把这个拽出来?这玩意儿之前我们就研究过,直接连着整座山丘,筋骨同在,根本没办法。”

“铁索这么多年早该烂了,应该有什么别的东西。”谈善视线转向黑暗中那点亮色,顿了一顿。

傍晚,山林中有夜风呼啸声,头顶没有月亮。

谈善心里有点烦,说不出来的烦:“算了,先回去吧。”

他俩照着原路返回,许一多揪着一半枯叶,活跃气氛:“你朋友圈什么时候拓展到阴间了,怪吓人的。”

“刚拓展的。”

谈善叹了口气:“比较失败。”

林中有残鸦尖叫,不远处手电筒光照乱七八糟地闪,隐约传来打斗声。谈善眯眼看了会儿,忽然问:“晚上陵墓有人守夜吗?”

“当然有,之前是我们轮流,现在应该换了警察,怎么——等会儿!”许一多正在石头上刮泥巴,浑身一震。

他和谈善四目相对。

大半夜的除了他俩还有守夜警察,这鬼地方还会出现什么人?

许一多“嘘”了声:“我先报警,我存了那个刀疤警官的电话,你小点声。”

他俩没别的,分开胆子不算大,合一起感觉自己能打一个排。一开始都缩在林子里吹冷风,后来不知道谁往前多走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临时搭建的安保亭附近。

借着浓稠黑暗,俩人一人抽了根树棍,蹲在山坡后边。

漆黑一片,刚刚的手电筒亮光暗了,什么都看不清,任何风吹草动谈善的神经都要紧绷一下,他听见细微的动静,点燃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男声:“妈的,这墓地来了十几次,别说金砖连块饼都没有,姜侯不是富有天下矿山吗,都他妈藏什么地方去了。”

说话的是个瘦子身形的人:“老大你消消气,我们拿不到手那些搞研究的也拿不到,今晚进去找到炸药一放,什么痕迹都没了,谁还能找到我们头上。”

能从胡晶晶的描述中听出墓葬毁坏得非常严重,研究价值毁于一旦。

谈善心头火一冒。

许一多估计跟他一个想法,在原地磨了半天牙。

两个人。

许一多冲他一歪头,那意思是上不。谈善摇摇头,让他先听听,果然,后面又出现了一道沙哑的男声,很不耐:“别废话,赶紧找。”

“哐当。”

踢到易拉罐的声音。

瘦子战战兢兢:“老大,这地方还怪阴森的,我们折进去那么多人,不会真有鬼吧?”

“我呸,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老大,你说这山坡上镜子是个什么东西,值钱吗?”

沙哑嗓子的人半天没说话,突兀道:“那东西别动,动了出大事。铁索都是个摆设,真有鬼起作用的就是那镜子,镜子一动你们都等着死。”

距离差不多,三人基本在视线范围内。

谈善拈了拈手里树棍。

“走。”

许一多一秒钟没耽误,冲上去一棍子往下劈:“滚你大爷的盗墓贼,老子祝你上厕所拉不出屎!”

他俩完全没打过架,全靠一身热血,大冬天擂起地上树棍就往外冲,好在俩没经验但眼神还行,两棍全中。

“咚”、“梆”接连两声。

谈善直接敲断了那根树棍。

他正好敲在那个沙哑嗓音的男人后背,对方反应奇快,脸还没转过来抓了地上一把泥往后洒。灰尘正好扬在他脸上。

谈善根本没睁眼,反手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