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她面前,笑笑说:“楼下图书管理员阿姨看我帅,也没让我用得上你的工作证,就放我进来了。”

筱依依把那收起来,这才觉得有些局促。因为桌子窄,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也不适,放在腿上也别扭。她索x抱着x,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徐夜。

徐夜一脸风轻云淡,但是掩不住眼里的笑意,他开口,声音很轻:“依依,我来了。”

筱依依虽然是一副疏离的姿势,但是她的心脏跳得剧烈,她觉得她的x腔都在砰砰砰地共鸣,连耳根都在发烫。她环抱着的手臂垂了下来,低声说:“昨晚,我问了杨含景关於你的事。”

徐夜反问:“他都告诉你了?”

筱依依点点头。

徐夜:“他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这件事让他憋着不说那麽多年,估计他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筱依依没说话。

徐夜又说:“本来,我想让孟白告诉你的,因为当年是我让他瞒着你,这是我告诉他全部的条件,所以你别怪他。”

筱依依摇摇头:“……我不怪他,他也不知道後来发生的事,不是麽。”

徐夜心道,果然孟白没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图书馆太安静了,除了他们俩的呼x1声,就只有从楼下传来的遥远的声音。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徐夜乾咳了一声,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筱依依笑笑:“不差。你呢?”

问出口她就後悔了,徐夜毕竟亲历了秦非的si,之後过得再好,那也是一个伤疤。

徐夜却轻松地说:“最初三年在北欧,後来去了半年南美,然後就回老家呆了两年半,总的说来,也不差。”

筱依依:“……那你为什麽回来?”

徐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我喜欢海城,逃避了这麽多年……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

筱依依的心跳从醒来看到徐夜,到现在,一直跳得极快,缓不下来。现下听到徐夜说这句话,她紧紧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脸颊发烫。

徐夜:“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当时,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放弃秦非。我也不想告诉你一切,这样我会想让你等我,对秦非也不公平。”

筱依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点头很不妥。她在心底,已经原谅徐夜了,可是她并不想这麽快表现出来。

但是实际上,她约见徐夜的这个举动,难道不是已经象征着原谅他了吗。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筱依依心里的那块隐秘的角落里,那个陈旧的怀念在蠢蠢yu动。

她低声问:“回来呆多久?”

徐夜:“不想再走了。想跟当年一样。我房子,酒吧都在这。”

他默默地注视着筱依依,说话也越来越直白。六年了,他憋在心里的这些话,憋了六年了,终於,他被赋予了机会,能讲这些话说出来。

可筱依依却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问他:“你难过吗?”

徐夜一瞬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嗯?”

“那时候你离开,後来秦非……去了,这些都是你自己承受的,你难过吗?”筱依依认真地问道。

徐夜深x1了一口气,向椅背靠过去,他几乎都快忘了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了,被她这麽一提起,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拽了一下,当年那种孤独,漂泊,居无定所的放逐感从心底被挖了出来。

从最开始,一一告别了筱依依,告别海城,告别父母,告别朋友。在遥远的北欧陪着秦非,他们俩就像两只被世界忘却的动物,身处温暖的,放置着各种医疗器械的病房里,隔着一面厚实的玻璃,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冬天里,黑夜是漫长的;夏天里,白昼是漫长的,纵使窗外的景se最开始看令人心旷神怡,久了之後便像挂在墙上的油画一样没有了新意。

即使如此,日子还是被倒数着过。

徐夜没有将他的迷惘展现出来,但是在无数个夜里,看着窗外摄人心魄的星空,他知道,秦非的情况每况愈下,多熬过一天,就算从老天那又偷来一日。

徐夜告诉自己,看开些。但是当秦非真的去了的时候,他还是崩溃了。

他再次感觉到无力,感觉到被放逐,秦楚给了他一笔钱,他索x四处游历,欧洲,南美,回国之後也没闲着,西北,西藏,做旅游编辑,必然上山下乡。

六年来,在他回到海城他自己的房子前,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有归属。

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心里所想呢?

只有筱依依,在与他分离了六年之後,在听说了他的经历之後,问他,你难过吗?

一刹那,徐夜感觉自己的眼睛发涩,他r0u了r0u鼻子,笑道:“……难受过,但是还好。”

并不好,他知道,他并不好。在这次会面之前,他觉得自己回到海城了,会好起来,但是现在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再跟筱依依在一起,那他也许这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