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地让我来你公司呢!吓我呢!我的生气转化成委屈。我浑劲儿起来了,完全忘了提前预习的一万种剧本演法,直接把合同扔给她。

“姐,人家都说你是圈里最牛的经纪人,您这么厉害,为难我干什么呀?就算您知道我和郝泽宇的关系了,您还得想想我和老牛的关系吧,干吗让我蹚这浑水呀?我就一地铁卖票出身,干了三年助理编辑都转不了正最后被人踹走了的胡同丫头,我懂什么呀?就算您祖上都智商低下,八辈儿的心眼都长您身上了,您想演对手戏,展现您大经纪人的作风,那您别找我这种缺心眼的对手啊!这要不是有人提点我,我都不知道您送这合同什么意思!好嘛!弯弯绕绕整了一出《甄嬛传》来,不就是想挖郝泽宇吗?他有什么好啊?您得了他还能成甄嬛呐?哎,对,成甄嬛有什么好啊,就一顶级克夫命,皇帝和果郡王都被她克死了,温太医还成了太监……”

她听了大笑,把我按沙发上,“行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这没看过《甄嬛传》的,都知道剧情了。”这笑面虎把合同扔办公桌上,“这份礼物看来你不喜欢,也是,这是送郝泽宇的,那我再送你一份……”

“您可甭送了!这几天您找人黑郝泽宇,我们都去医院验毒自证清白了!这份儿大礼,把我们好几个代言都搞掉了,您还送!求您留着自己享用吧!”

rose姐笑得更开了,“你们那几个low代言没就没了,郝泽宇的定位,不应该接这种东西,这份礼物你肯定喜欢。”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打开一看,愣了。是一沓我和郝泽宇在他家的照片,从窗外拍的,我和郝泽宇抱着正啃呢。

她说:“下回记得拉窗帘……”

“……这是谁拍的?”

“狗仔啊,跟了你们半年了,这回我能压下,下回……”

我大概受惊过度,仰天大笑,“……我要给他送锦旗,把我拍得太瘦了!”

rose姐愣了,继而哈哈大笑。

我反而不笑了,严肃地看着她。

她笑岔气了,捂着肚子,“哎哟,原来郝泽宇喜欢犯浑的呀。”

我突然变得特别冷静,“您这是志在必得,一定要把郝泽宇抢过去。”

她还在笑,揩了揩眼泪,“别用抢这个词儿,急赤白脸的。我从来不抢人,就是把条件摆在这儿,让他自己选,最多是个弃暗投明。”

“您真会夸自己,您是明?您这脸色儿黑黢黢的,跟白胖的老牛摆在一起……哎哟,您哪儿明啊?”

北京姑娘哪儿都好,就是劲儿一上来,不好好说话,一水儿的反问句,您要是真顺着搭碴儿,最后憋屈的只能是您自个儿。

rose姐作为资深北京老姑娘,不理我,她直接说:“你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艺人发展和团队配置不匹配,他红了,你们跟着吃肉,他不红,你们陪着一块喝粥。好多事儿还得郝泽宇自己解决,这叫带艺人?牛姑姑这就是个保姆。”

我倒是没气,“对啊,就是个保姆啊!可这个保姆为了给他借衣服,扒人家品牌方的车门把腿撞断了,有人上来泼尿,老牛第一个挡在前面,您能吗?我不能保证别的,这要是冒出来一个子弹,我都不用动,老牛肯定冲上去当人肉盾牌。换成是您,您肯定站在一边心说死了就死了我再挖个更红的。”

她笑了,“干吗让我挡子弹啊,我雇着一堆保镖呢,下面还有一堆执行经纪大小助理围着呢……”

“哟,真财大气粗,是不是郝泽宇跟了您,他性生活质量也能得到保证吧?一天上人间头牌二四六失足妇女再就业之星……”

她打断我,“他要好这口,我也能满足。”她看看我,“满意了吗?福小姐?耍半天了,还没够啊?”

我笑了,“对啊,我就是个胡同大妞,上不得台面,跟我没什么可聊了吧,您还是跟老牛聊吧。”

“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聊,他手里除了你,还有什么牌吗?”

我站起来了,“说我可以,别说老牛!你以为全天下的人跟你一样,都是利益关系?老牛不是!没有他,我就回一号线卖地铁票了!郝泽宇就改行了!现在郝泽宇红了,你们全眼红了?郝泽宇三个月一分钱不赚,老牛把房子卖了养着我俩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现在全世界都说老牛配不上郝泽宇,谁给你们的资格!”

我眼泪下来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软弱,可我真忍不住。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我不生rose姐的气,人家没做错什么。我替老牛委屈。秋天来了,地里的麦子熟了,老牛手里扛着镰刀,他要收获啦。然而一群人开着先进的收割机器围着麦田,然后嘲笑他手里的镰刀,配不上这块麦田。我从未这么委屈过。

“……我们仨去东北跑商演,唱完了人家不给钱,让郝泽宇陪酒,郝泽宇都喝吐了,结果他们还让郝泽宇陪那女老板睡。老牛先让我俩跑,他善后,结果我俩到机场了,老牛还没来。他只发信息,让我俩先回北京,我俩心说要死一起死,报了警,等我们陪警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