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逾看上去不像喜欢热闹的人,但他还是频繁陪伴克洛维斯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渐渐地,连陆惟秋也隐约听说了一些有关林逾的传闻。

人们说他缺乏常识,对于很多日常的科技用品都非常陌生,甚至对机械人的口头命令都不了解;

人们说他孤僻木讷,几乎除了克洛维斯,林逾从不会回应任何人的言语;

总之,大家很快就对林逾失去了兴趣。

虽然长得实在漂亮,但在座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儿,没有人会为了一点好奇或者对林逾外表的喜欢,就舍下面子一味迁就一个眼里容不下自己的人。

“幸好他没分来我们a班,不然活脱脱就是第二个陆……”

同学压低声音,眼神止不住往陆惟秋的方向瞟:“反正,这种大佛我们供一个就够了,那位还是让冯·维尔自己供吧。”

“冯·维尔怎么就这么稀罕那个人?”

“谁知道呢,我也觉得奇怪。虽然也听说他俩好像是福利院的朋友,可冯·维尔性格可不像他……和那个谁一样闷。”

“就因为以前认识,就这么给他擦屁股?我听说冯·维尔为了他都拒绝好几次游会了,社团不少人都有情绪。”

陆惟秋难得没有准时离开教室,他刻意磨蹭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些闲话听完。

但议论中的两人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其中一个拼命“嘘”了一阵,陆惟秋疑心是自己偷听被他们发觉,正想着立刻离场以免尴尬。

然而当他站起来,目光却撞上了教室门口孤零零站着的林逾。

他的身边难得不见克洛维斯,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肤光胜雪、眼若点漆。

林逾站在那里,缓慢地开口:“你们是小云……克洛维斯的社团同学吗?”

刚才议论的二人无法躲避,只能别开眼神抬头,假装无事发生:“啊,是,林逾同学有事吗?”

“克洛维斯以前经常去社团吗?”

“是啊,你转学过来之前,他每天放学都去社团训练,他可是我们射击社的扛把子。不过现在你来了,他要陪你回家,就没怎么到过社团了。”

“……”林逾点点头,“我知道了。”

“诶——”其中一人叫住林逾,或许是真心为克洛维斯担忧,他迟疑几秒,还是诚恳地道,“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夏季赛马上要开始了,你能不能劝劝冯·维尔,还是别太荒废训练……”

林逾垂了垂眼,眼睫藏住他眸中全部的情绪。又过数秒,林逾反问:“比赛很重要吗?”

“冯·维尔喜欢射击的啊,而且我们还有团体赛,要是他发挥失常,我们整个社团就都——”

“你们不能换人吗?”

“哈?难道就为了陪你下学,你要让冯·维尔退出社团不成?”

“所以是非他不可了?”

林逾的情绪实在是太寡淡了,寡淡到旁观的人都会觉得火大。

他的言行里看不出半点对夏季赛的重视,也看不出半点对克洛维斯爱好的尊重,好像在他眼中,克洛维斯生来就该是他的所有物,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似的。

“你有病吧?!”

陆惟秋蓦地望了过去,说话的人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咬咬牙,努力把情绪压下:“算了,我不跟你说,你又不懂射击。冯·维尔和我们都为夏季赛准备了一年之久,我们一直都风雨无阻,付出了多少努力,你这个新来的能懂什么。”

林逾的眼神遽然凌厉,在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打算离开教室的同时,他移步彻底挡住了教室门,单手拉住门把。

那双眼睛和它的主人一样透着阴森森的寒气,林逾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但在他继续解释之前,克洛维斯的呼唤先一步响起:“小鱼!我就是去办公室念个检讨的功夫,你居然跑a班来了!”

林逾的气压一瞬间收敛,他松开手,转回头去,又恢复了平日柔柔弱弱的状态。

眼见克洛维斯快步过来,林逾的面上竟然浮出一丝笑意:“快期末了,我想借一下笔记。”

克洛维斯说:“你借我的呗。”

林逾便笑盈盈看他,也不说话。

克洛维斯自己也知道林逾在笑什么,只好啧一声:“我也不是完全不做笔记啊,顶多是比a班的尖子生差点……诶,这不是塞西尔吗,正好把你笔记借我们看看。”

塞西尔正是先前和林逾起了争执的同学,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飘移一阵,似乎不理解林逾为什么撒谎,但又主动维护了林逾的谎言。

毕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让克洛维斯知道,克洛维斯也多半是向着林逾那边。

“要借笔记可以,马上夏季赛了,你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回社团训练。”

克洛维斯的表情变了变:“我都说好跟林逾回家了。”

“等夏季赛结束随便你们怎么回。”

“我自己在家会练习的,反正我不训练你们也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