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一刻钟晾晾那些非他党群的文武官员,时间一到,心腹太监从侧殿走来朝他弯腰示意。

武王勾起唇角,内心开始荡漾,轻咳一声:“诸位”

“不好意思,朕今日起晚了,让诸位久等。”炎潜突然从后面走出来,打断武王的话。

边系腰带,边朝龙椅上坐。

身后跟着位面生的男子,瞧着冷,一身紧实的肉,不像太监,反而像侍卫。

群臣瞪大双眼,和身边人面面相觑,大为震撼。

不是说不是说皇上驾崩了吗?

武王更是震惊,抬手指着龙椅上的人,惊疑的目光在炎潜身上来回打量。

手脚俱全,皮肉完好,面上也无一丝伤痕,怎么可能呢?

“你你是谁?”

秦宝怡当他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假扮的,觉得这人还真有点小聪明。

昨天她思来想去啊,还是觉得当临时女皇不如直接用炎潜的身份好,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

不过认出来也没关系,她现在这样可是用易容术一比一复刻的外形,死不承认就行,奈她何?

“怎么,昨日还叫人来杀朕,今日就不认得了?”秦宝怡没忍住笑出来。

这演员也不是什么好当的呀。

她这狗屎一样的笑点,演不了一点。

武王怒目视之:“陛下做不好皇帝该做的,旁人取而代之又有何妨?拖了这么多年,国之根基都被动摇了,若是再内斗不断,恐怕外敌趁虚而入,炎国安能存世?”

文臣列中前排有三朝元老厉声呵斥:“武王,你这般咄咄逼人,只怕你所说的旁人是你自己吧!”

后排也有人不畏强权,嘿嘿冷笑:“女皇在世时,我炎国有十六州,如果只剩六州,还不如女皇即位之前,泱泱大国如今也不过是弹丸小地,若皇位易主,我张问便不做官了。”

武将那边更不耐烦说说道道:“武王,只要你一声令下,下官把这些反贼全部诛杀,助你早登皇位。”

这人刚把话说完,便有一块小小的东西从上面掷下,朝他面上砸,直接将武将砸倒在地,唇齿均裂,张嘴抠挖才吐出一颗血水白牙裹着的珠子。

显然是皇帝腰带上的红宝石。

那武将朝人瞪眼张嘴,“啊”了几声,竟然是口不能言了。

群臣定是惊惧交加,人心更加惶惶。

原本只需要站队武王,或者罢官退隐便可,现在皇帝突然发难,莫不是要强行固权闹个鱼死网破?

张问凝眸仰视,袖中长指飞快掐算,然而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下,脑内如有洪钟猛击般炸响。

恍若霹雳雷惊,寒从脚起,游过身躯浮到表面,不禁狠狠打了个寒战。

是司杀者降世!

司杀者谓天,居高临下,司察人过。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也。

天道至明,司杀有常,斗杓运移,以节度行之。

张问俯首,满心敬畏。

以下犯上,实在该死

解决一个嘴贱挑起战火的逆党,秦宝怡依然心平气和地端坐在宝座上,仿佛一动未动。

这龙椅前怎么没龙案呢?电视剧里都有啊。

害她刚才找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暗器,只能抠掉腰带上的宝石打人。

武王和武将的视线交汇半秒,随即怒视上方:“我所知的陛下可没有这样的武力,快说!你到底是谁?冒充已死的皇上,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

群臣亦是用各异的心思揣度她。

秦宝怡看着他脸上的面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法问:

“那你呢?你怀疑朕不是皇帝,朕还怀疑你不是武王,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他人假扮的?”

“荒谬,我的声音,我的气势,谁敢模仿一二,就算不展露面目,也不会有人怀疑真假,反倒是你,一眼就能看出。”

武王往台上进一步,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小皇帝可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嗯?”秦宝怡保持微笑。

武王觉得自己说对了,冷笑:“他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总是绷着脸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伤人,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像,太假了。”

“是吗?那他怎么把你咬得不敢露面见人了?”秦宝怡反问。

武王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身体往后撤几寸:“你昨日也在?”

秦宝怡加深笑意:“吾无处不在。”

武王信她才怪,旧仇添新恨一起叠加,怒火烧得他理智全消,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杀过来。

大喝一声:“贱人,受死吧!”

秦宝怡皱起眉,很不喜欢这个称呼,手掌一翻,银鱼乍现,单手持握朝前挥砍出去。

武王手中的名剑被轻松砍断,只剩半截在手中,另一截“哐当”掉在地上。

银鱼既然拿出来了,那就必须见血方收。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