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没多想,下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易峰视线刚挪走,却突然感觉刚刚的位置有点违和;也不知是第六感作祟还是怎样,易峰总感觉业务版图看起来有点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

易峰的大脑还没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他多年来沉浸在这个办公室的身体先一步察觉到了不对劲。

易峰重新打量起了这一小块地方。

洁白的墙面上只挂了一张图,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墙角放着两盆绿植,离得最近的沙发也有三步远,沙发缝隙下也藏不了人。

边上的落地窗一览无余,二十多层的高度阻挡了跳窗逃离的可能性;浅色的窗帘微微摇曳,甚至能透出背后的影子,不可能有人躲在后面。

等等!

易峰顿了顿,窗帘在晃动?

室内空调又没开,窗帘边上也没人,怎么可能会晃动呢。

除非有人开了落地窗后没有关好,窗户看似是锁着的,但实际并没有完全闭合,这才会有一缕春风吹进来,晃动了窗帘。

易峰微微眯起眼睛,放轻脚步靠近窗边。

在距离窗边还有一步路的距离,易峰停下了脚步。

仔细一看,靠右侧最角落的窗户确实和边上的有那么一丝对不上,稍微错开了些许。

如果不是易峰有意观察,这么一点微小的距离,的确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

易峰打了个手势,安保们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虽然他们都很怀疑人躲在外面的可能性,但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探出身体去确认。

落地窗打开后,外面还有一层大约腰高的透明护栏;只是确认而已,安保们没有任何危险,只用扒在护栏上看一眼就行。

大家抱着白费功夫的心随意往外一瞅,结果这一看,一个个都惊地瞪圆了眼睛。

易文成还真的趴在外面!

要知道这可是二十多层高空啊,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脚崴了,那摔下去估计就剩一滩烂泥了。

易文成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他现在半蹲在外挂的空调风机上,一动都不敢动;就算被发现了,也只能和室内探出身体的人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人回神,扭头对易峰汇报道:易总,小易总他确实在外面。

易峰眉梢一挑,脸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斜倚在窗边,侧目望了一眼外面,易文成确实在外面,模样也远比他想象中更加狼狈。

易文成的衣服上蹭的全是土,因为翻窗逃跑的高危动作,脸上蹭的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的像鸡窝。

易峰忍不住轻笑一声,易文成这么不惜命的反应,反倒证实了他确实偷着干坏事了。

不然要是没什么问题,谁会冒着这么大危险,不带任何防护措施,跑到百米高空上翻窗户,易文成又不是什么极限运动爱好者。

没想到易文成在失去了公司里的这张身份牌后,能被逼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今天他正好把人抓了个正着,待查明易文成背地里的坏事后,绝对能压下董事会里那群不安分的老东西。

白山的那群老人,有不少明面上听从易峰,但背地里还怀揣着可笑的希望;就等着易文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上位,将自己这个趴在老婆身上吸血的外来人彻底赶出公司。

今天要是能抓出点有意思的,那就能一举压下那些迂腐的老人,也能彻底断了易文成的路。

就算易文成没问题,他今天在办公室抓到了人,也能给人身上泼点脏水。

人已经到眼皮子底下了,易峰现在倒是不着急了,主动权已经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易峰慢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你们几个手脚好的,还不赶紧把我儿子救下来,要是人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听到这话,围在护栏边的安保们一个个皱起了眉,为难地看着外面上百米的高空。

高空本就危险,他们就算绑着安全绳也得小心翼翼的;要是易文成配合还好,可易文成为了躲易峰,甚至不惜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想也知道不会配合了。

一时间,两队人马陷入僵滞。

可易峰就仿佛察觉不到这诡异的气氛一样,坐在边上心疼地捏着易涿的手,来来回回地翻着看。

易涿的手刚刚已经自己包扎好了,可易峰之前忙着找易文成,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易涿的伤。

易峰把人忽视了这么久,他也一点儿也不尴尬,就仿佛自己从未忽视过易涿一般。

宝贝我看看,还疼不疼啊。易峰怜惜的放轻语气,在易涿掌心轻呼了几口气。

这模样,要是易涿是个小孩子的话还正常;可易涿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易峰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看得人就有些不适了。

比起杵在原地看易峰哄人,还不如爬出去救易文成让人更自在些。

安保人员的身体都已经探出去大半,重心基本都悬在腰间的绳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