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曾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师尊是何身份,都改变不了你我的师徒关系。师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师尊若是合欢宗宗主,那我便是合欢宗弟子。

可你心仪之人便是合欢宗宗主。为师不该让你幻想破灭,让你碍于师徒关系,无法追求真爱。

路归衍张张嘴,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解释,只想回头给口不择言的自己一剑。

而合欢宗人都见了,你心仪于本座,本座亦没有拒绝,谣言算是坐实了。

路归衍瞠目。

就不该喝酒!

但宴会厅发生的事,若不是宗主默许,又怎么能发展成那样。

他回过味来,犹犹豫豫问道:宗主为何不拒绝?

彦青霜倚着一只胳膊撑在桌边,直勾勾地看着他:阿衍,你真的不懂吗?

灯光越过垂下的眼睫落在鼻尖,阴影正好打在唇珠,路归衍眼神不由控制落在那上面,闷闷说了句:不懂。

彦青霜莞尔一笑,指尖轻点桌面:你过来一点,为师告诉你。

路归衍乖乖往前挪了挪凳子,大概只挪动一寸便停下。

彦青霜微扬下巴,示意他还可以靠得更近,但他却不敢再动。

他的目光闪躲,始终不敢与人对视。视线扫到对方鼻尖以下的位置顿住,又做贼心虚地迅速上移。

宗主身份下的师尊眼里总是笑意满满,完全看不出以往的严肃和冷淡。

他现在甚至能从里面读出鼓励。鼓励什么?鼓励继续冒犯吗?

蛊惑人的妖精,和清冷无欲的师尊,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可无论是哪个身份,都能让这该死的心跳完全控制不住。

师尊突然靠近,他眼睛蓦然瞪大。

宽大温暖的手掌落在他头顶揉了揉,又往下捏捏耳垂,最后点点咬紧的唇。

彦青霜:怎么又这么用力。

明明很轻的动作,路归衍却非常紧张。

对面人微下垂的眼里布满他看不懂的情绪,嘴上传过来的按压让他些微战栗。

彦青霜的呼吸在他唇边游荡,微热的气流撞得他头皮发麻,嗓子干涩。

路归衍觉得酒还没有醒,不然怎么有些晕乎乎的,还非常地热。他抬手想拉衣襟,被人攥住了手腕。

手腕传来的温热和禁锢感让他身体一僵。

路归衍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没有抽动,而是被动往上抬起,贴到了对方脸上。

他能感觉到呼吸慢慢地喷洒在指缝间,温热发痒。

这是

话音未落,手心上的热度一触即分。

师尊吻了他的手心。

路归衍感觉被火燎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彦青霜点点他掌心,抬眼问他:什么感觉?

我、我路归衍语无伦次,知不道。

讨厌吗?

路归衍摇摇头。

彦青霜笑着:喜欢吗?

路归衍僵硬片刻,又摇头。

彦青霜要气笑了。

阿衍又为什么不拒绝?

路归衍脸颊发烫,头脑发胀,嘴跟糊了糨糊一样,完全张不开。

彦青霜也很有耐心,不轻不重捏着他的手骨,语气从容不迫:阿衍所想,也是为师所想。

路归衍瞳孔颤了颤,张开了嘴。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路归衍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门口。

彦青霜眉头稍微皱起,又把路归衍的头掰回来,直视对方眼睛: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敲门声又响一下,传来拾樾的声音:宗主,有消息了。

路归衍说:可能是急事。宗主还是去看看。

嗯。彦青霜不情不愿去开门。

拾樾站在门外,万分不安,担心打扰到宗主休息。但宗主下了命令有消息立刻面对面通报,他不得不扰人清梦。

看到宗主还算正常的脸色,他大气仍旧不敢出一个。

彦青霜抱着双臂,没什么表情:说。

拾樾示意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阿衍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路归衍正使劲搓自己脸,听师尊这么一说,就勉为其难旁听起他们的对话。

拾樾:先前宴会上冲撞您的人,被二长老拦腰斩死。但他墓是空的。属下已派人去查他的关系和家庭背景,最快三天能有新消息。

彦青霜摸摸下巴:好。

还有,拾樾面色凝重,宗主还记得前段时间您让我们灭调查的那几名说闲话的修士吗?

路归衍耳朵动了动。

拾樾见宗主点头,继续说:他向我们友好透露,在黑市,只要出高价,不需要学习合欢道心法,只要与合欢宗人同修,便可大幅提升修为。与这个说法对应的,还有另一个谣言。

什么谣言?

传言,合欢道如果与不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