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了一声:“他并没有在永和宫住过。”

八阿哥眼中闪过一瞬的光芒,而后平和地说:“那些话不好开口,但你心里很清楚,如今兄弟之中,能和你争的,还有哪几个?说到底,是你和四哥争,你若带兵远去,我愿意为你守着,可就怕有人说我挑唆你们同胞兄弟,非要提同胞什么的,我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不同的娘又有什么差别,都是兄弟。”

“不错,明明都是兄弟,为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楚。”胤祯皱着眉头,他从小就很奇怪,旁人非要说他和四阿哥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应该最亲近。最初他是把位置让给十三哥,不想让胤祥难做,到后来就越来越觉得,凭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楚,难道与旁人亲近,就成了错?更何况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对八阿哥也好,对老九、老十也罢,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所谓的兄友弟恭,一定要做给别人看?

“十四弟,你若真要去打仗,我可以向皇阿玛举荐。虽然如今我说话没什么大作用,但眼下的局势,一旦有了声音,必然会有人附和。”胤禩郑重地说,“可是你要想好了,这一走,回来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胤祯冷笑:“是成是败,都在我一人身上?”

八阿哥点头:“真到了那一步,会很现实很残酷。”

此时张格格从外头来,捧了一大盘五颜六色的瓜果,说在井水里冰着的,让十四阿哥吃些。胤祯却起身借口说完颜氏等他回去用膳,和张格格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张格格在书房门前目送十四阿哥离去,回身见丈夫摘了葡萄要吃,她上前道:“你也没洗手,怪脏的,我剥给你吃。”

胤禩一笑,撂开手,却听张格格剥着葡萄说:“果盘是福晋派人叫我准备的,福晋带着弘旺去十四贝子府了。”

“她也去了?”胤禩略奇,“我只当弘旺自己去了。”

张格格将葡萄塞进他嘴里,笑道:“福晋是最小心弘旺的了,出门必然跟着,您不是不知道。”

胤禩摇头:“她不怕把孩子养得太弱?”又叹,“也罢,孩子有人疼总是好事。”

张格格偷偷看了丈夫一眼,她知道,八阿哥心里始终对良妃耿耿于怀,后悔不该提弘旺和福晋的事,之后只管剥葡萄不言语。而胤禩吃不了几个,就让她自己拿去屋子里吃,又吩咐:“让人去请九阿哥和十阿哥过来,天太热,让他们来用晚膳。”

原本胤禩并不打算今晚就找老九、老十,但听说妻子去了十四贝子府,那么胤祯就必定不会再亲自送孩子回来,那就不至于撞见老九、老十在这里,回头怀疑他们私下说什么话。而他的确是要找老九、老十商议。

听说十四弟有西征的意愿,九阿哥是拍案叫好的,说他带兵去了,老爷子回头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把他拦在外头,这边先扶持八阿哥登基,都不用费劲挑唆他们两兄弟了。

十阿哥也道:“太后就不行了,将来老爷子再一走,宫里剩下几个娘娘能成什么事,我们结交甚广,大半个朝廷都是我们的人,关键时刻一定力挺八哥。这些年白花花的银子,才算没有白花。”

可八阿哥一句话,却把他们都镇住了,他道:“便是四哥好对付,十四西征带兵,我们把他撂在外头,可他终归要回来。排挤掉了老四,他若争不过我们,就一定会去支持亲弟弟,十四真的带兵打过来,我们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老九、老十怔了半天,胤禟嘀咕:“八哥若是登基,他再带兵打就是谋反,天地不容。”

可就连十阿哥都会不屑:“争皇位,还怕什么天地不容?李世民逼死亲爹杀了兄弟,照样做皇帝。八哥说得不错,十四的脾气,现在说好扶持他,关键时刻却背叛他,他一定会来拼命的。”

九阿哥阴毒地说:“西边那么苦,打仗好多年,他若是死了呢?”

十阿哥嘶嘶抽口气,胤禩在旁干咳了一声道:“这话,再不要提了。”

这年入秋后,太后的病再次反复,已是汤药也送不下去,不能言语没有反应,就还喘着半口气。岚琪与其他妃嫔轮流服侍在旁,而让她更揪心的是,宫里布贵人的病一直不见好。

布贵人原先也住在畅春园里,今年春天因咳喘不愈,太医说园中多花粉柳絮,也许不宜布贵人安养,于是入夏前就迁回了紫禁城。平日都是宫人们往来传递消息,岚琪这边伺候太后和皇帝,丢不开手。

但布贵人却是一病不起,入秋不见好反而更加沉重。这日太医送来的消息,说是怕熬不过冬天,岚琪立时就蒙了。

清溪书屋那儿得到消息,梁总管的徒弟很快来传皇帝的话,说太后已经没知觉了,谁守在身边都一样,布贵人孤零零在宫里才可怜,娘娘若是身子经得起车马劳顿,就先回宫去看看。

岚琪原打算自己去求玄烨,没想到玄烨先遂了她的心愿,这日稍稍准备些东西后,交代了太后跟前的事,就赶回紫禁城。正好遇见十四进园子,没见着父亲,先把额娘一路护送回宫。

胤祯跟着一道在钟粹宫探望了布贵人,布贵人病得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