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一种问法。”警察想了想,重复问道:“她们之间确实存在亲密关系?”

亲密关系囊括宽泛。

“是。”许望舒说,“但是不管是爱人还是什么特别的关系,都不能伪造遗书,这是对死者和生者的不负责和欺瞒。”

“这点我们清楚,放心吧……我们会还所有相关当事人一个公道的。”警察站起来,敬礼示意,“感谢您的配合。”

我带着你的小狗。

送走了警察后,窝在角落里的金希希终于敢大口喘气了,她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忍了又忍,犹疑地掀起许望舒的“旧疤”,试探八卦道:“姐,柳羲和真背叛了你们啊?”

许望舒扫她一眼,“词曲做完了?”

“才一个晚上,哪有这么快。”金希希识趣地没再问,“姐,你今天来就是帮我改曲子的?”

“不是,来听你曲子的。”

“可是我还没写好。”

“看你昨天急急忙忙的,还以为你有灵感了,想着一晚上应该好了。”

许望舒失望的语气明显,金希希一听就不干了,“马上就好了,就收个尾的事,明天一早你就能听到了。”

“小声点,医生让你少说话。”

打趣完金希希,许望舒就扭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窗户忘记关了,阳光携裹了尘埃落进屋子的每一处角落,纷纷扬扬在光柱里跳动。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吸入了一团灰,许望舒戴上口罩。

手指抹过书桌,灰层揉开,露出一道明橙色的色彩,许望舒拍了拍手,转身抖干净被子上的浮灰,架到外面的晾衣架上晒着。

紧接着从书架收拾到衣柜,翻出了一堆老旧物件。

堆在抽屉最里面的各种说明书,穿了几年、早就洗褪色或者起了球的衣服,没用过几次的过期化妆品,前段时间吃的润喉片也早在去年过期了……

之前从东坊出来的时候经济紧张,什么都不舍得扔,总想着还会用到,甚至花了几十块钱特意买了几个大箱子用来搬家。

零碎杂物都往里面塞,就连几件破衣服还留着想着可以擦地用……

断舍离了满满两个超大号垃圾袋后,许望舒才正式开始清扫房间。

收拾到书桌的时候,从堆叠的资料后面抽出了一个比她年纪还大的不锈钢饭盒。

这里头都是些小时候的玩意儿。

用废了的拨片,断了的二胡琴弦,奶奶的铁发夹,缠绕着餐巾纸的小玩具,还有最底下压着的有些发黄的老旧小信纸……

那个没见过面的信友的纸条。

许望舒拨动一下那团餐巾纸,背后破了一块洞,应该是每次搬家的时候碰撞摩擦烂的。

露出一片透明玻璃的材质,许望舒依稀记得是个小玩具。

她撕破餐巾纸,露出了完整挂件的时候,她的手猛然收紧。

小狗挂件看着很脆弱,通体透明,像冰块一样,许望舒还记得当时她很担心挂件会被其他的东西刮花,连带都舍不得带……

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亚克力材质。

小小一只,静静地躺在手心,不旧,反而因为她的好好保存而异常崭新,晶莹透亮,体内流淌着缤纷绚丽的彩色。

只是……和叶瑞白那只一样。

打开铁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里面有什么她记不清楚,大概记得是她小时候最重要的东西。

大多数时候,她根本没心思去追忆童年,扫一眼就合上了,也没想去细致看一看。

她收藏的小狗挂件很多很多,奶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些;搬去许茹云那里的时候,遗失了一些;大学之后,又遗失了一些……

小时候特别热衷于收集小狗挂饰的爱好早就被她在不知不觉中遗弃了。

她越长大,能留住的爱好越少。

最后只剩下了音乐,她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也就越不需要其他没什么意义、且浪费时间的爱好。

她最喜欢的小狗挂件长什么样她早就忘了。

视线停驻在了铁盒最底下的信纸上,许望舒把信纸都拿出来,二十多张纸条只有薄薄一叠,展开信纸的之前,许望舒稍稍做了下心理准备。

【你要是想学音乐,就选择首都的音乐学校,高中好好学文化课,不是太笨都能考上,别担心。】

【你要学不好文化课,可以来找我。我带着你的小狗,你能认出我的吧?】

【我读书好,别不信。你要是担心认错,就等着,等明年晚明出状元,一定是我,你就照着报纸上的名字来学校找我。】

如果就是那么巧合,这些就是叶瑞白写的……

当时她十四岁,那叶瑞白应该是十七岁,正好是要高考的年纪。

我没参加高考。

为什么没有?

叶瑞白的话她还记忆犹新,许望舒心里夹着巨大的惊惶和疑问,让她无法安心,她想问清楚,拿出手机的时候